幻想肯定有过,安如兰也不例外,不过她不是只会幻想的小女孩,江荨能肯定,安如兰会同意的。
“大表姐拎得清。”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而是江荨心软了,单纯不想让安如兰坠入火坑。
就算到时候安如沁不愿意随安老夫人回锦州,安如兰至少摆脱控制了。
安老夫人对她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难怪你这丫头能入岐王妃眼。”
这是夸赞。
安老夫人轻叹,她说江荨和女儿像,其实不然,江荨是最像老安康侯的。
特别是方才她见江荨侃侃而谈时的风采,让她不禁又想到了已故的夫君。
江荨知道,她答应了。
不过,自己会来此,可不是专程为了安如兰姐妹的。
江荨从荷包里把那枚玉佩摸了出来,放在手心,问安老夫人,“外祖母可识得这枚玉佩?”
她隐约能猜到结果,不过多问一下,总归不会有错。
安老夫人回神,看了一眼,把玉佩拿到了自己手中,眼神温柔,“这是你外祖父的,他给了你娘,现在又到了你手里。”
“外祖母是说这玉佩原本就是外祖父的,不是别人赠予他的?”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真没别的意思,不可能会惹来那么多人垂涎。
万五爷的反应不会作假,看来这块玉佩的玄机,安老夫人并不知晓。
安老夫人摇头,“我嫁给你外祖父的时候,他就有这块玉佩了,是怎么来的,我倒是不知道。”
江荨皱眉,这块玉佩的来历还是个迷。
不过,她也没有再纠结。
安老夫人把玉佩还给了她,江荨又装回了自己的荷包。
江荨心血来潮,“外祖母可以给荨儿讲讲外祖父的事吗?”
老安康侯去得早,连江凌都不曾见过。
不知为何,坊间连他的传闻也少之又少。
江荨好奇,想知道外祖父和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关系。
听她问起,安老夫人也没多想,给她讲起来老安康侯生前之事。
江荨听得很认真。
安康侯这个爵位的由来,便是江荨外祖父拼死打来的。
当初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外祖父就已经声名显赫了。
他上过战场,当过文臣,与江老爷子和徐墨涵的祖父并称为易京三雄。
他们三人中,就属安老爷子最得圣心。
所以,光是安康侯这三个字,在当时的易京都举足轻重。
不过后来先帝继位,安康侯就开始落魄了。
毕竟是自己老子的宠臣,先帝多多少少还是会防着的。
所以,之后就是江老爷子和徐家老爷子争雄。
安康侯不争不抢,他选择明哲保身,却还是有人不想让他活下去。
只是,安康侯是如何死的,安老夫人却没有告诉她。
江荨只知道,郡主娘还为外祖父守孝三年才嫁给了江二爷。
郡主娘一心想嫁给江二爷,而安老夫人不同意,但圣旨赐婚,安家也只能把女儿嫁出去了。
从那以后,郡主娘便和安老夫人闹翻了。
听安老夫人说了这么多,江荨心中隐隐有些揣测,不过她也只是臆断,不敢询问安老夫人。
“你是个好孩子,你娘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了,有你在,我就是回锦州,也放心了。”
安老夫人轻叹,她清楚女儿的性子,太过良善并不是什么好事。
若非是有周嬷嬷在她身边,她也斗不过那江家的豺狼。
江荨有些奇怪,安老夫人张口闭口都是郡主娘,为什么她们之间还闹的那么僵?
她试探性的问了问,“外祖母,荨儿想知道,您和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荨儿虽然小,不过荨儿知道,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您说呢?”
若真有深仇大恨,郡主娘就不会每年都让他们兄妹俩上安家来走这一遭了。
安老夫人看着江荨这张酷似永安郡主的脸,微微笑了笑,“哪儿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她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江荨就更加疑惑了,外祖母的神情不似撒谎,她们明明都互相关心着,却始终不能解清误会。
“我听说你找了邱神医的弟子给你娘看诊,是怎么说的?”
安老夫人再怎么样,还是关心女儿的。
如今郡主娘怀孕,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担心才怪。
不能上门探望,可不代表私下不去打听。
江荨也没瞒着她,“外祖母放心,母亲的身体好得很,安胎药没间断,只等平安产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安老夫人做了个拜佛的动作。
“你娘当初生你的时候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将你给生下来的,你这丫头也是够折腾的,明明都看到头了,却迟迟不肯出来,得亏你娘坚持住了。”
当初郡主娘生哥哥江凌的时候,还算顺利,安老夫人便没有上门。
后来生江荨的时候,差点难产,安老夫人就坐不住了。
跑去江家看了她,成功产下她后,安老夫人就走了,刚出生的江荨,安老夫人也没见着。
女儿的狼狈模样,她倒是永远都忘不掉。
她说什么,江荨就应什么,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江荨都认真听了。
这屋子里的味道跟浓郁,江荨皱了皱眉。
安老夫人便察觉到了,唤丫鬟进来,把香炉里的熏香撤了。
“这人一老,就总容易心神不宁,这香安神,还是我去年在易安寺求来的。”
安神吗?江荨没觉着,她又不傻,这香哪里是安神,分明就是提神,安老夫人是怕自己一睡不醒了。
江荨心知肚明,只不过装傻罢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丫鬟进来通报了。
“老夫人,表少爷来看您了!”
“快让他进来!”
江荨也站起来了,是哥哥过来了!
安老夫人颤巍巍的扶着江荨,等着江凌进来。
“孙儿给外祖母请安!”江凌很自觉的就到了安老夫人身侧。
兄妹俩一人一边扶着她。
安老夫人将他打量了个遍,“好孩子!又长高了些,外祖母跟你说话,都得仰望你了!”
江凌便半蹲着,让她和自己齐平,“这样外祖母就不用仰望孙儿了。”
他这般讨喜,逗得安老夫人合不拢嘴。
不过,逗趣归逗趣,她赶紧让江凌站直了。
“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我们凌哥儿如今也是大人了!”
安老夫人眼中有热泪,怕让他们这些小辈看笑话,她连忙绞了手帕把眼泪又给擦干净了。
一年到头,她这个做外祖母的,都难见到两个孩子两回。
而今年不一样,她能明显感觉到两个孩子都懂事了,特别是江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