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几日阴雨连片,突如其来的晴天让整个山林萦绕着雾气,一阵闷热感伴随着从山顶吹下来的凉风,我感觉到一丝昏沉。大憨始终走在阿瑶身旁,而王伯和阿卓走在前方带路,那个影子也不知去往何方。
走到一处松树林前,有一块一人高的山石,我走过去撑着山石开始喘气。王伯们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慢慢的与我拉开距离。我离开山石跟上去,走了没几步,腿下突然一软,一股力量由下而上的开始扯着我往下陷,我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我欲开口呼救,声道却发不出什么声音,那股力量越来越重。我撑着泥地,半弯着身子俯视泥地一路跌跌撞撞跟上大憨他们,“大憨王伯”我动着嘴型,却发不出声音。
我与他们的距离就只有三四米远,一阵浓雾如风一般的速度将他们的背影掩盖,我开始慌张了。那股力量在我肩上又开始往下弥漫,它强硬的窜入我的喉咙管里,我几乎要窒息!我一个踉跄爬在地上,从密林上方打下一束阳光,透过我的影子我看见那个女人一直伏在我肩上,影子及其黑暗,就像是用墨水描画出的黑色。
我奋力从喉管里发出一阵怪声,一是想吸引王伯们注意,二是把这东西咳出去。“咳咳咳……”
十几秒后,我才发现这些都是徒劳,那个东西它来了,华叔说过它一直在看着我。我试图用手把他抓出来,可什么也抓不出来。女影将它的头发强行灌入我嘴里接着我看见她从头开始慢慢爬进去,我双脚开始打颤,由于害怕,我五官开始扭曲。很快一个影子映在我眼前,是佛先生!我激动的庆幸救兵来了,由于情况紧急我居然忘了佛先生的存在,“救我!救我!”我喊着,其实是没有声音发出。我透过影子看见佛先生拽住女影的头发,从我嘴里扯出来,然后女影的脑袋被提起来,一把泛着冷光的弯刀就咔嚓一下,一个颅骨滚落下来。
“我的娘阿!!!”我喉咙一阵干涩,浅淡的呕吐感慢慢加强,可抵挡不住我的震惊。如果那些漂子吓人,但是有具体的事物让我去抵抗。可是这东西真的要吓死人。我转眼过去看着佛先生那双白瞳异常诡异,我结结巴巴的说:“佛……佛先生,谢谢…救命之之……”
话没有说完,我突然瘫坐在地上动弹不了。我咽了一口水,看着那女影又缓缓像我爬来。我吓得蹬着腿忘后退,嘴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妈呀!”
佛先生似乎是睥睨了我一眼,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发现了,他又一刀对准女影心脏刺去,那团黑影又变得暗淡,躺在哪里不动。
佛先生看我一眼,急说道:“快走!”
我立马站起来,没一秒钟就啪的倒坐在地上,妈的!这破腿关键时刻掉链子,因为害怕导致生理上的腿软,我欲哭无泪:“腿软了!”
我怎么唤起腿的意识也无用,佛先生那双毫无感情的面瘫脸,终于带上了一丝丝无语!
他一把领起我的衣领,就那样拽着我走,由于前几日没好好喝药,加上这副狼狈样。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佛先生的步子很快,几乎是快跑的速度。我被动的跑起来,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只是双腿像没感情的机器一般运作。
跑了一会,我们冲出那团雾气后,一阵强光刺来,我急忙遮住视线。几乎是一瞬间我全身开始恢复往常。等我看清楚视线后就看见一个破旧的庙宇在眼前,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泥地,松树长在四周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而庙宇就是中心。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疑惑,“咦?他们人呢?”
“小心周围!”
“啊?难道这地方有什么?”我问。
佛先生转身看着刚才那片雾林,说,“后面不安全。”
我看着那片林子,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冒然一身,“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
“佛先生,这咋办阿!那埋死人的地方怎么找,这雾都起了一大片!”
无回应,我也不再问,就傻站在哪里,我看着那破庙宇觉得奇怪,虽然是破破烂烂的,但周围却没有杂草,旁边还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奇怪的是小溪周围堆了两道石条来阻隔小溪的流向,就像是人住的地方。
“要不,进去屋子里看看?这地方连根杂草也没有,或许曾经有人住过。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嗯!”
庙宇是方行的红墙绿瓦,一扇主门,两扇小门。
我跟在佛先生身后,刚走到破庙宇处一阵灰缠着一根梁子,枝丫一下生后落在我肩上,“我去他娘的!”
我趴在地上吃了一口灰,肩膀火辣辣的痛,“咳咳咳!”干咳几声后,我站起来身来,一张鬼脸冲在我眼前,“啊!”我叫起来。
“啊!”那人也叫起来。
“你他娘谁阿!”
“我是你老子!”一阵烟嗓发出的沙哑声骂道。
我倒跌在门后,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一张画的花花绿绿人脸,我骂回去,“你是我孙子!”
我刚说完,男人从那身黄道袍的袖子里抓出一阵灰,“胡”一下,我满身就布满白灰,“你有病吧!”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自称爷爷!善哉善哉!”
“神经病!”我无语的推开那个黄袍老怪,准备去找佛先生,也懒得搭理这人,万一是个什么鬼也不好说,刚一大步跨进门槛,双脚一入门,脖子处一阵瘙痒袭来,难道是这地方太潮湿?我抓着犯痒的地方,越抓越痒,我看着指甲壳上的血迹,才几分钟全是就像是爬满了蚂蚁。
“妈的!怎么怎么痒。”
“哈哈哈……黄毛小子,你爷爷的蚂蚁粉味道咋样啊?”
我转身过去就看见那黄袍老怪叉着腰,一脸得意,“他娘的,老阴怪!”我骂道。
“吁!还敢骂你爷爷!”
黄袍老怪说着生气的话,脸上却是一点不生气,走到我面前,撸了撸袖子,绕着我说:“像你们这种新时代宠儿就是欠收拾,爱出言不逊。不过没事,等你扣烂整张皮,就算做重新做人了!”
黄袍老怪一副大义凛然说。
我看着他正背对我时,瞧准时机对准他屁股一脚踹去。
“哎呦,他奶奶的,你这小瞥三!”他爬在地上叫骂。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手段阴险,给我拿药出来。”我拽着他后领子喊道。
既然他能使阴招,我也当不得君子了。
这时我看着庙宇内只是一些腐烂的木板子,和一张木床。空间看着还挺大,几根梁子后面还有几件小阁屋,才反应过来,“佛先生去哪儿了!”
突然间屋顶冒出一阵松动的声音,我刚抬头就看见屋顶上约一米长的缺口,冒出一块大山石,慢慢的向这边移动。“妈的!”这缺口正对这我和黄袍老怪,那石头后面肯定有人在推动。
“快让开!”我向正在起身的黄袍扑去,“嘣!”一声,中间的木板被炸出一个大缺口,整个地板都在塌陷,说那时快那时急,我急中生智扒住缺口边缘的地板,正要爬上去时,脚下一紧。整个人荡了一下。一往下看,就见那黄袍老怪抓住我一只单脚,一脸嗤笑,“你继续往上爬!”
我脸都发绿了,用脚蹬了一下,“放开,死老道!”
“你爷爷我要是放手了,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他威胁道。
“老子宁愿痒死也不会摔死!”我说道。
我往下瞄了一眼黑压压的洞穴,看样子也有十来米深,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是个残废。偏偏这时一阵瘙痒袭来,我扭了扭身子,一只脚踩着石蹬子往上爬时,一股重力在我脚边,我手突然一松,整个人往后倾倒。
“他娘的!”我骂道,若不是黄炮老怪拽着我的脚乱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往下坠落时,我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还未说遗言时,我就听见一阵骨头破裂的嘎吱声,一阵粉灰扑面而来。
我干咳几声,将灰尘用手下意识扇了几下,洞里冒着一阵食物腐臭的味道,周围光线昏暗。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些碎地板和凹凸不平的山石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咳咳咳,他娘的!”
我听见后面的人声,拿手电筒一照就看见黄袍老怪满身泥灰,袍子扯出几道口子,那张花脸显得滑稽又慎人!
我视线往下一看,那黄袍身下尽是七零碎的惨肢,有些已经风干,还有些还翻着血口,我惊恐的叫出口,“啊!什么东西!”吓得弹起身子,躲到泥墙边,“你身下有…有……”
“嘛啊嘛呀,多大点事情,大惊小怪的,都是死人都是死人!”黄袍老怪操着一口东北话,捡起一只断臂向我扔来,一脸鄙视。
我将断臂打开,“咦!”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十罗汉,亲娘在天有灵,保我不死,感谢感谢。”黄袍老怪站起来,双手合掌西拜拜东拜拜,嘴里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