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河边找到佛先生和大憨二人,他们俩正学着那些村民撒网钓鱼。
我往河下方看去,就见到三个壮汉正在收网,所谓是靠海吃海。即使这河里有漂子也不妨碍打渔!
这几日整个村子的关注点都在丧礼上,那河上游应该没什么人,趁机好好查一查。
我看着二人像两根木头杵在哪里,拿着网扔来扔去也不见扔个大铺圆。观察了半天,这两人也没扔出去,扔一半收一半的,看样子就是没干过撒网钓鱼的活。
我走过去跳上木船,抢过二人手里的渔网随手往河里一扔,然后潇洒的倒靠在船头,捡起船浆一人一个扔过去。
大憨悬在半空的手不知所措,倒是下意识的接住这船浆,反应过来才问我,“小鬼爷,你这是干啥?”
我道:“划船,去上游,他娘的,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你看看你们沦落到撒网的地步,我呢像个肾虚书生,这都怎么了完全颠倒了!”
“可是,鱼还没…”
“开船开船,别管这么多。”
大憨接过船浆也不多问就开始卖力往上划,佛先生也拿接住另一支船浆开始划,二人也不问原因,看样子也是同意我的做法,这鬼地方也是呆怕了!
加上这几日紧张的气氛绷的神经都大条了,我又开始闹骚道:“别看这村子不大,藏得东西倒多着呢!一堆人遮遮掩掩的让人闷的心慌。”
大憨也气愤的说:“那群人还说我们是丧门星子,瘟疫……要不是小鬼爷你拦着我,我真要问候他祖宗代!忒!气死俺了!”
我看着大憨的火气更甚,看来都是被憋屈都慌,“不错,下次你就慢慢问候他祖宗代算了,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哈哈哈……”
说到这,我也忍不住笑了,那些话从大憨嘴里说出口得让人笑死去,那模样像个五大三粗的居委会主任。
我转眼过去,就见那佛先生还是面无表情的做着机械划浆的动作,就轻踹一脚过去,问道:“哎,佛先生你倒是说句话阿!你这十天下来也说不了十句话不闲累吗!这人有五官个个管用,倒是这嘴巴长在你身上倒像个观赏都物件阿。”
“隔…哈哈…”
大憨笑点低,肆无忌惮的傻笑。
“是吧!大憨,我看这面无表情,寡言少语这两词你申请个专利得了!免得别人盗用了。”
“嚯嚯嚯…”
其实这一路上,我就受不了佛先生这种沉默寡言到过分,便开玩笑说,本以为他能有所回应。然而过了几分钟后,他还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做着机械的动作。
“喂!佛先生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我准备靠身过去拽一下,不料一泼水从头到尾灌下来。
水呛鼻子,我咳嗽了两声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没好气都指着:“至于吗?我不就是活跃活跃气氛吗,你…”
话又被一泼水噎住,“哇呀,得了得了,我啥也不说了。您老人家手下留情!”我被水泼得一身冷,这到了月下旬后天气就由热转冷,再几泼水该不着要感冒了。
我见佛先生把船浆放下去时,才跳起来将衣裳的水拧干,然后把外套搭在船头晒干。
刚转眼就看见佛先生冷漠的凝视我。
尼采曾说:“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凝视你。”此时此刻着深渊的表情要如同要拧头一样,我立马赔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不说了。嘿嘿”
我坐会原位也不试图搭话,倒是大憨还笑个不停。
天一沉下来,佛先生和大憨就加快速度往上划,木船走了个把小时后便开到了一处浅滩上,大憨跳下去将绳子栓在木桩子上。
不远处一条瀑布映在眼前,我扯上外套套上“就是这里了!走吧!”
大憨来过这地方,我们便跟着他,把鞋子提在手里走在脚踝子深的小溪里。
走到瀑布下时,就看见一个约一米直径大的水坑,黑的深不见底。而旁边就是一堆草屋子,里面还零星亮着一些灯光。
那些茅草屋都建的简单,四四方方的,想来也是,这只是临时居住的地方而已。
我穿好鞋子从一块秃石上轻而易举的跳到岸边土路上,快步走到最近的一间草屋,轻扣木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咚咚…“有人吗?”
这时天边最后的一丝光亮已经日薄西山,天彻底黑下来。
喊的不耐烦了,既然软不吃那就只好来硬的了,我退后一步,抬手一弯。
大憨一记飞脚将门撞开,我先前一步进去,就看见一间简陋木床靠床放,一盏油灯床边木桌放。整间屋子虽简陋却异常干净,床头还吊着两根锁手链子。
我将明黄色的被褥一掀,一张照片里面从被子下翻开。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羌人服饰的女人,面容姣好,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而背景就在黑坟寨子小溪旁,后面是幽深的森林。我将照片拿给大憨,问:“看看,眼不眼熟。”
大憨立马作答:“是她!秦叔的老婆。”
“哼!果然不简单。”我在房间四周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
发问:“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患疯病的人,能把自己睡得地方打扫的如此干净吗?”我故意走到佛先生身前歪着头问道:“您说,是不是呢?佛先生?”
我推开木门来到屋子外一处铺满白石英子的平地上,上面撑着竹竿相交叉而撑开的晾衣杆,我手撑下巴故有名侦探的感觉,道:“你们说,一个需要绳子才能管住的女人,需要自己洗衣服吗?而且这衣服还没干透,奇不奇怪?”
我回头看着二人。
大憨道:“那怎么说,这人不是疯子。你是这意思吧,小鬼爷?”
我走到佛先生旁边,却看着大憨回答:“所言甚是,就是这样。人根本没有疯,秦叔也活不久了,而秦水也变得寡言少语,只有秦木还好好的,为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出在秦叔一家身上呢?事实就是,有人故意祸害秦叔一家人,唯独秦水与秦木活的还算好,说明有人威胁秦叔,就像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指着木屋道:“佛先生您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这下子,我本以为佛先生会有震惊,让我意想不到的却是平淡如水一句话,“叶玄,你这么想是对的,这就是你要的事实。”
我大着眼睛看着他,摊开手问:“就没了,一句话?呵,好吧!”我耸了一下肩,“那这样我们就继续查看吧。”
我看大憨还是一脸懵逼,劝说道:“别想了,想破脑子也想不到的。走吧!”
我将照片收在兜里,就继续往里走,小土路尽头一共有七座临时搭建的草房子都可大可小,距离分的零零散散但不是太远也就一两米的距离看起来。
而刚才那一座草房子是离河口最近的就像是放哨用的。
随着一条土路走了几分钟后,草房子周围就看的清清楚楚,除了人住的地方,都是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