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蜡烛的光亮在这偌大的环境下如零星之火一般无用。
进来时我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包,王伯叫我们把包里的蜡烛摆在地上点燃。
我拉开拉链将里面用铝纸包的严实的蜡烛点燃固定在地上,每包大约有二十根差不多。
我们一行人一颗一颗点燃后滴几滴蜡油在石砖上,反反复复多次后蜡烛光燃的更兴奋。
将近一百颗蜡烛点燃后,里面的温度开始上升。
偏偏这时,我脚踝开始隐痛。
为了减少痛感,我索性就坐着地上。
我坐到阿卓旁边看着这些操作心生困惑,因问:“阿卓,你阿爹为啥叫我们点蜡烛?这地方是干啥的,整的怎么神秘。”
阿卓避免伤口撕痛,一直正着身子坐的端正,他面色越来越难看,冷汗也把衣裳打湿了。
他虚声说,“这地方是核心区,周围都是成片成片的琥珀玉,阿爹点蜡烛是因为这琥珀玉参杂一些特殊材质,需要一定的温度才能亮出来。我给你说,这东西特别神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
我看着正前方正在扩展的亮光几眼后转向他问,“这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瘪着嘴故作神秘道:“其实我也不晓得,但是我听我阿爹说过,前些年有好多人到了这地方都是有去无回。”阿卓看了眼站离我们几米外的王伯,小声给我说,“我在我阿爹的保险箱里翻到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他和几个人拍的,后面的背景就是这地方。”
我假装特感兴趣的问,“那照片是那些人阿,这琥珀玉是不是波斯白玉阿?”
阿卓啧了一声,笑看我一眼,他说:“啥波斯白玉阿,你说的那是大理石板,跟这东西压根比不上。我告诉你阿,这东西是玉也是琥珀,就像是琥珀把玉包在里面一样,差不多吧!我也不太清楚。”
“照片呢?”
“我阿爹那照片拍的时间太久了,只能模糊的看见玉里面有个人形,看起来老吓人。”
他做了一个呲牙咧嘴都动作,道:“唉,说的不如见着真的,等着蜡烛烧到一半差不多时应该就可以见着了。”
我看着他问道:“阿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和温度有关?”
“啊?额,我瞎猜的。”他敷衍说。
我打住询问看着那些蜡烛,数量是多但是对于这地方依旧没啥用,点蜡烛的原因应该是二氧化碳,当然!空气中含二氧化碳的密度肯定不会太高,但是蜡烛燃烧会将二氧化碳的的密度提高,尽管很细微。但是一旦达到那个细微的数值,这些琥珀玉就会变色,应该是这样!
猜想后,我看进度差不多了,就走到阿氓身旁站着,我看见那些绿幽幽的光打在他身上更像地狱鬼了。
眼前是翡翠一般绿的琥珀,确实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问他,“你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些东西,就是一些树脂化石阿。”
阿氓含笑着说,“很快你就能看见了。”
那笑容得有点诡异,明明是个盲人却活的跟个明眼人一样,我也不合他猜哑谜也跟颗木头棍子一样杵在哪里。
“叶玄,你鬼爷那封信看懂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机械的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那封信你……”
他打断我,“你放心,我没看过,是你告诉我的,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了!”
我否认道:“不可能!”
他突然抬头正视着我,嘴角笑的弧度极大,看起来很古怪,“怎么不可能,上面说的面鬼就是我,不是吗?你鬼爷干的营生你也一知半解了,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更何况,你早就知道我就是面鬼了不是吗?所以,我很少能听见你心里的话了,你在防备我!”
我依然否认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反而笑了,对我的否认不以为然,“无所谓你听得懂听不懂,但是你应该知道佛先生为什么帮你。其实面鬼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而我就是特殊存在中的特殊,所以佛先生不会把我交给上面人,只有人才能掌控面鬼,就是这么简单。”
我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他说,“所以,你们在完成一件事情很需要我!而我华叔却不想我参与,所以你们就故意引导我去参与是吗?”
他笑答,“就是这样!即使我们不去引导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发现的,早知道也许更好。”
“阿氓,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能知道怎么多吗?”
我刚问完,他突然间脸色悲沉,“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的就更多了。”
这时王伯走过来,脸色沉重说,“味道开始变浓了,不能待的太久,看完后我们得赶紧离开。”
王伯说完,整个空间突然变得通亮,我们站在一个石台上往下看,只见里面的一块巨大的琥珀玉中开始隐现出一些人影子。
我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头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些想法,将死去的人用香汤洗净身子然后密封在特殊材质的琥珀里隔绝空气,在把它镶嵌在古玉中。
我晃了晃脑袋,打散这些奇怪的思想。我转头看这阿氓才恍然大悟!我虚着眼打量他几眼发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笑了一下不言语,只是看着眼前的琥珀玉。
当那些人形露出全貌就是些蜷缩着的身体的小躯体,一共有十七具,我心中惊呼:“居然是夭折的孩子!”
“秦叔说的孩子就是这些!我的天呢!”
想起着我开始反胃,这样说老那股香味中还含着尸香!想到这我更想吐,见过怎么多怪事,只有这一件让我觉得细思极恐!
“这是孩子是病死的,并不是活生生放进里面的。”王伯说。
“呕”我听见阿卓爬在一边呕吐不停。
我疑惑的问阿氓,“这是什么?你带我来看这东西干什么?”
他倒是一脸轻松,面上一点难受也没有,只说“再等等!”
我鼓起勇气盯着看时,一些成人体型的人形开始显出来,形态就想蜗牛壳一样蜷缩着。
我最先看见一个男人的侧面身子,像婴儿在子宫里那样安详,没有毛发,样子约四十岁左右。
我细看那个男人的侧脸,顿时发懵,身体直冒冷汗,脑袋像被敲开一样,头痛欲裂。
我摇头自言自语的否认,“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同五雷轰顶,沙子堵在我喉咙管里,水银从颅骨里灌下来,身体从沸水里爬出来,肌肤之痛无比之痛,这些场景如洪水猛兽泛滥。
我揪着阿氓的衣领,声音嘶哑厉声质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唉!他是你亲生父亲阿!他没有死于空难,你母亲和你妹妹都没有死在那堆废墟里,被藏起来了,就是我一样被巫爷爷藏起不让人找到。”他病态的嗤笑,说话间我愈来愈破溃。
我这双腿如同被剖了筋一样,软弱无力的瘫在地上,终于我吐了出来。
只听见王伯急匆匆的说,“那些东西出来了,得赶快出去!”
我立马靠近那些琥珀玉,拿着剑柄试图将那些东西敲碎,“不行,我得把我他带走。”可是,那些琥珀碎片异常锋利,它将我的双臂划出许多血口,痛感于打击使我近乎崩溃。
“小鬼爷,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你敲不碎的,再不走就晚了。”
我看着王伯,眼睛雾蒙蒙,加之心灰意冷,我不肯走,哀求说,“我必须带走我父亲,王伯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我回头继续敲那些东西,不知时间过来多久,直到一只手搭了上来,我才清醒些。
阿氓站在我身旁,从那双白瞳里我看见自己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眼眶深凹发黑,就像吸光血液的怪物。
“如果你再不走,就会变成这样!”他怒目盯着我,警告着。“叶玄,你父亲死了,你就要跟着他去死吗!我带你来这里不是去送死的,是让你看清楚你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