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葵得知程如欢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松了口气。

她们谈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程如欢。

所以听到黎姝肯定自己时，程如欢十分开心地道：“阿葵，我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季葵抬手揉了揉程如欢的头，后者乖巧地依偎在她身边。

黎姝道了谢之后就跟着李叔去了客房。

临走前她怜爱地拍拍程如欢的肩膀，后者带着感激朝她乖巧地笑笑。

对于黎姝，程如欢最开始是抗拒的。

或者说，对于除了季葵之外的所有人，她都是抗拒的。

她不允许除了季葵以外的人靠近她。

黎姝也是一样的。

不过......

程如欢想起当初黎姝和自己相处时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

黎姝现在对她来说，就像是半个母亲的存在，她很感激对方的帮助。

“阿葵，我想吃法式鹅肝~”

“好，待会我让厨师做。”

......

晚饭过后，季葵开着车送黎姝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这么说话。

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黎姝忽然开口道：“季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季葵有些错愕，随即又了然了。

坐在她身旁的可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于是笑了笑道：“没有，我很好。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而已。”

“方便告诉我吗？”

季葵笑而不语，拒绝地意思十分明显。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欢迎来找我咨询。”黎姝看出来了季葵的抵触情绪，便没有强求。

对于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来说，每一个接受咨询或治疗的人都必须是自愿的，否则......

黎姝摇了摇头。

而且，在她看来，季葵的意志力十分强大，不是她能轻易动摇的，也许她会自己好起来也说不定。

“到了，谢谢季小姐，路上小心。”

“嗯，再会。”

-

“为什么她都不会笑的？好可怕啊......”

“你们看她都是一个人，好不合群啊......”

“她就像一个怪物一样......”

“打她！她是怪物！”

“不要打我，为什么要打我，我不是怪物......”

“求求你们......”

小小的女孩无助地蹲在角落，一群和她一样大的孩子将她围住，他们脸上都是狰狞的神色。

他们像魔鬼一样，向女孩伸出魔爪。

小女孩害怕极了，不断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将他们赶走。

可是没有用，他们的手紧紧拽着她的头发，掐着她的脖子，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忽然，那群魔鬼不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母亲......”

“啪！”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打她？

“季葵，你怎么能哭！”

她哭了吗？小女孩摸了摸脸，果然是一片湿润。

“母亲......”

“季葵，你不能哭！没有人会怜惜你的眼泪。”

可是，为什么呢？

“季葵，你不需要朋友！”

“季葵，抬起头，你不需要求任何人！”

“季葵，你不能懦弱，你身后是万丈深渊！”

什么是万丈深渊？小小的孩子不懂。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不能抱抱她。

“母亲......阿葵好冷，好痛......”

“你抱抱阿葵好不好？”

可是面前的身影无动于衷。

“阿葵......妈妈对不起你......”

母亲的身影在小小的孩子眼慢慢消散。

小女孩疯了一样往前扑，试图抓住慢慢变得透明的人。

“不要！”

“不要丢下我！不要！”

“母亲！母亲！不要丢下阿葵！”

我只有你了啊，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啊！

“呼！”季葵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