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慕晓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病房的门打开了。
她以为是彭烈进来了,头也没抬,轻轻地问了一句:“去看女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她,她抬头看向门口,下床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僵住了,脸上淡淡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穆姐姐,很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沈佳宜冷笑着往前走。
慕晓只愣了一下,就继续从床上下来,脸上又挂着淡淡地笑,眸底却有一丝无奈:“佳宜,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穆清宇派了穆家的保镖将整层楼都守住了,她都能进来找她,看来,她已经破釜沉舟了,也该原形毕露了。
“慕晓,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再跟你演戏了。演了那么久我自己都觉得累了。你搅了我和烈哥哥的结婚典礼,让彭家和沈家在烨城丢尽了人。彭家和沈家的人都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允许你再继续呆在烈哥哥身边。”
慕晓轻笑一声,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场意外会带来什么。
彭家和沈家都是烨城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她在那么重要的场合晕倒,彭烈撇下新娘送她到医院,无论是彭家,还是沈家,颜面算是丢了。
他们当然都要找彭烈要个说法。
她不想彭烈为难,她也想早点离开。
只是现在她身体虚弱,女儿又在保温箱里,她无法现在就带着孩子离开烨城。
她想着等女儿从保温箱里出来,她会偷偷地带着女儿离开彭烈。
可是,沈佳宜忍不了了。
也是,换成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婚礼上,丈夫撇下新娘,抱着别的女人离开呢?
沈佳宜和慕晓相对而站,沈佳宜再无一点娇柔天真,气势汹汹地看着慕晓。
“慕晓,你今天必须离开烈哥哥,离开烨城!”
“我已经答应彭老爷子会离开阿烈,只是,我女儿还在保温箱里,等她出了保温箱,我会带着她离开阿烈,离开烨城,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阿烈和你的面前。”慕晓的声音依然是清淡淡的。
“不行!你必须今天就得离开。你搅了我的婚礼,烈哥哥为了照顾你,不肯见我们任何人,我已经一天都忍不了你还呆在烈哥哥身边了,只有你走了,消失了,烈哥哥才会回到我身边,所以,你今天必须离开。”
慕晓看着沈佳宜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模样,有些无奈,也有些无助。
沈佳宜抿着唇,瞪着眼睛威胁慕晓:“慕晓,你今天必须离开烈哥哥,否则,我就带走你的女儿,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你看到了,外面把守这么严我都能进来,要想带走你的女儿对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和烈哥哥的婚礼还会继续的,你永远也不会嫁进彭家,如果你今天不走,我带走你的女儿,也不会允许你继续呆在烈哥哥身边,到时候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彭烈回到病房的时候,沈佳宜已经离开,慕晓躺在床上,微阖着双目。
彭烈以为慕晓还在睡着,就没有过去打扰她,一个人站到窗边,静静地望向窗外。
烨城已经到了冬季,昨晚刚刚飘了一夜的小雪,这会儿,地上、树上、房顶上还有未融化的白雪。
皑皑白雪,让他想到初见慕晓时那一身洁白素雅的旗袍,清丽脱俗的面庞,以及她尴尬狼狈的模样。
他勾唇笑了笑。
那么温柔又脱俗的女孩在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做了他五年多的情人,他知道她不是为了钱。
对他一点一滴细致入微的关心和照顾,不争不抢不要,不给他找麻烦,都是源自心底对他的爱慕。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所以,他要她做他的情人,她也愿意。
而他,从最开始的无可无不可,到如今也已经爱她入骨。
婚礼上,其实在即将要念誓词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后悔在彭老爷子高压威胁下的委曲求全,他已经决定不会继续那场让他屈辱又乏味的婚礼,偏偏就在那时,慕晓晕倒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的女人和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慕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一个月后,我会让整个烨城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我拼尽全力也一定会护你母女周全。
彭烈是在半夜两多钟醒来的,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向慕晓的床上看了一眼,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慕晓不在!
他以为慕晓是在洗手间,从沙发上起来,就去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没人!
彭烈蹙了蹙眉,转身出了病房。
彭筱瞳的保温箱就安置在距离慕晓病房不远处的一个由透明玻璃墙围着的观察室里。
彭烈出了病房就向观察室走去,透过透明的玻璃墙,里面没有慕晓的身影,他刚想去问问保镖有没有看到慕晓,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又往观察室里看了看,保温箱是空的,他的女儿也不见了。
非常强烈的预感冲进他的脑子,慕晓带着孩子走了!
彭烈慌了,他立刻跑到守在各个出入口的保镖询问慕晓的踪影,保镖都说没有见到人。
在这么严密的保护状态下,慕晓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离开?
再说……她为什么要带着孩子离开?
彭烈疯了一样的将整个楼层都找了一遍,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可是,哪里有慕晓和孩子的影子?
他又跑回到慕晓的病房,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从房间里疯了似的往外跑。
飞速行驶的车子,在慕晓居的后门一个急刹车,彭烈从车里下来,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心下一阵喜悦,慕晓带着孩子回了慕晓居。
推门,院内一片黑暗。
他直接进了和慕晓居住的房间,在玄关处打开灯。
室内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快速跑进卧室,开灯,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