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山顶吧,这山腰处实在闷热。”
自被张俊四暖手暖脚后,张俊七与张俊四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很多。
说起话来,也就直接了不少。
既是亲哥哥,原也不需要外道。
张俊四十分同意,“也行,午后山腰处确实有些闷热,我们这就回山顶,正好看看大哥二哥他们有没有摘满。”
“小心!”
正要起身,张俊七猛地被张俊四推倒在地。
张俊七艰难起身,才看见,眼前,一条大人胳膊粗的青蛇正被张俊四死死地捏着三寸。
张俊四又使劲在地上甩了甩,见那大蛇毫无反应,才擦擦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死了,蔓菁说的果然不错,凤凰山上还真有蛇,也亏得是无毒,不然,四哥这条命今天就交代了。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那手腕间,两个被蛇牙咬出的血洞正往外冒血点。
伤口虽大,倒是不曾变黑。可见无毒。
张俊七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给张俊四包扎。
要不是张俊四,受伤的就是她了。
张俊七难免自责于心,双眉皱成八字。
张俊四却浑不在意,反倒开解张俊七,“好了小七,四哥真没事。等回头,这大蛇拿回去,还能炖蛇汤喝。你之前被咱爹打了,正好补补身子。”
张俊七被张俊四逗笑了,被张根生打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张俊四也专门给她打过野鸡和兔子。
真难得张俊四还惦记她被打的事。
“好四哥,回去小七就给四哥做蛇汤,保准不辜负这蛇的美味。”
张俊四难得看到自家小弟跟他开玩笑的样子,也十分高兴地敲了敲张俊七的鼻尖:“好,那四哥可等着了。”
张俊七摸摸鼻子,笑得眼睛都没了。这感觉,如此馨香。
将大蛇尸体用麻绳绕几圈后捆个结实,张俊四很轻松地就背了起来。
右手腕的伤也不再流血,张俊七心疼张俊四,但让她背那蛇,她着实背不动。
只能辛苦张俊四,回去,她定然好好犒劳四哥。
“只是这大蛇膘肥体壮,一身的蛇油倒是可惜了。”
张俊七嘴唇弯弯,听着张俊四这话,倒不像是第一次吃蛇。看来她的想法是时候实施了。
当大蛇被张俊四打死的瞬间,她就已经想到了。正好回去就着手开始。
于是便附和着张俊四道,“蛇油啊!那可是好东西!”
两人到山顶时,正巧看到张俊大和张俊二各背着一个箩筐,张俊大已然被累完了腰,张俊二也累的满头大汗。可见收获颇丰。
没过多会儿,张俊三和刘氏也来了。张俊三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多说什么。
但刘氏能摘一箩筐,实在出乎张俊七的意料。
发现张俊七在审视她,刘氏露出了不屑的笑,“咋的小七,一副吃惊的表情恶心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娘今天心情好,趁早的别叫我烦你,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张俊七讶然于刘氏的心知肚明,但也不会被刘氏几句话就吓到。
且从前的原主太多对连氏不孝的把柄在刘氏手上。说不得还真有实质的证据。
所以张俊七暂时不想与刘氏过多纠缠。
“三嫂说的哪里话,我就是觉得三嫂你特能干,竟然摘满了一大框的连翘。绝无旁的意思!”
刘氏自然不信,围着张俊七的箩筐看过去,果见没有自己的多,才又斜了张俊七一眼坐到一旁休息去了。
直在山顶等到天擦黑,几人才开始下山。
到家时,村上已经闻不到柴火味儿。只有几缕残留的烟火气。
张俊梅早就做好了饭,一直煨着,就等人回来。
吃饭时,张根生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
“好啊!好!好!”
连着三个好,充分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俊大,因为张根生把卖连翘的事交给了他一个人。
想到蔓菁的嘱咐,张俊大又为难了。
无时无刻关注着连翘的张根生自是看出张俊大不对劲,忙问道:“老大,可是连翘不好卖?”
张俊大连连摇头,“怎么会啊爹,就是,明日一早就得去卖,村上只有张老柱有牛车。我们得问他租下来用几天。这费用……”
张俊大真的难以启口,这钱他真不好拿。
张俊梅赶在张根生之前道:“大哥何必如此为难,小妹那里还有点嫁妆钱,想来,够租用张老柱的车几天的。”
张俊大等的就是张俊梅这句话,虽心里总不得劲,但还是对张俊梅说道:“不必太多,二两足够。等差不多,卖的连翘也够咱买辆牛车了。”
“既是如此,大哥放手去做便是。家里一切有小妹!”
正喝着玉米糊糊的张俊七,听到这话差点噎着。
好姐姐,你真的是,真不知该说你什么。
老大一家说不定就等你这话呢。你瞅瞅张蔓菁的表情,明显就是放松了之后的得逞啊!
张俊七知道自己意淫的过分,但她真的就是这么想老大一家的。
张蔓菁和张明磊见张俊梅如此大方,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镇上收购连翘的地方,我们已经看好,明日,我们与爹一同前去,保管那掌柜不敢压价。”
捧心比他们一家来的早,昨日刚派人送信儿过来,说药铺已经开张,就叫捧心药铺。
丝毫不明的张根生本就想让张蔓菁一同去,此刻更是彻底放心,“那就好,俊梅,还不快拿银子,老大他们一早就要去,现在就得跟张老柱商量好。”
张俊梅忙下炕去屋里拿钱。
没过一会儿,张俊大就回来说跟张老柱商量好了。
一大早,鸡还内睡醒,老大一家就去了镇上。于氏不放心,也一道跟着去看看。
张老柱的牛车被东头张家租用了。
这个消息,在中午时,终于传的大张村人尽皆知。
据张老柱描述,张俊大一家拉着一车干草往镇上送去,说是给富人家拉的马饲料。
张老柱当然不信,趁着往车上搬的功夫,偷偷地拿了点。
一看,原来是老李大夫那里喂鸡都不好使的连翘。
张老柱顿时嗤之以鼻。
“原来是连翘,就这玩意儿也值当的偷偷摸摸
一群围坐在西头大槐树下的村民们听后亦纷纷不解。
“是啊,连翘又不是甚稀奇玩意儿?那东头张家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就是就是,今儿一大早就去镇上,咱昨天也没见他家有人上山哪!”
“说不定人一早就进了山,晚上才回的家。”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到这里,语气都已经有些急切。
还是张老柱率先忍不住酸了起来:“摘一整天的连翘,那玩意儿真值当他们这么拼吗?”
一人附和道,“那还真说不准,没准儿那东西真能赚钱,不然他一家子忙活一整天,图个啥?那可是凤凰山!”
“凤凰山!”张老柱忍不住喃喃。
一向爱嗑瓜子的赵爷爷,这会儿正吐出两瓣儿瓜子皮。
“山鸡装凤凰,猛虎谢西山!凤凰山啊,有老虎哦!”
若无其事地说完,赵爷爷还摸了摸自己白白的长胡子,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嗑瓜子。
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话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震撼。
张老柱听后双腿就不由自主发软。
是啊,他怎么忘了,那地方有老虎啊!
东头张家是穷,也不受村里人待见。
自连氏死后,村上关于东头张家的流言蜚语那就没断过。
老大一家回来更是让东头张家颇有些要起来的势头。
谁让人张俊大生了那样好的一儿一女?
再加上,东头张家本来男丁就多,算上刚回来的张明磊,光往那一站,七个大爷们儿。
大张村,还有哪一家有这样的气势?
就算山里真有老虎,他东头张家会怕吗?
估计,单一个张俊二就能把老虎打趴下吧?
越想越心惊,张老柱大喝一声,都散了,散了,自己郁闷地回了西头。
殊不知,他这一闹,倒还真有人就敢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