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对面酒楼二楼上一扇窗户开着,我的视线极好,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离景琰,而他身边的显然是楚希月。他的未婚妻被人围攻,而他居然无动于衷。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都给我住嘴!”
因着我使用了灵力,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的明显,正骂的起劲,扔的正欢的人群有了一瞬间的安静。我走到一个刚刚骂的最起劲的妇人面前,只见她身穿一身布衣,身形微胖,腕间挎着一个菜篮子,见着我,原本满脸的怒气转而变为害怕,声音微颤:“你…你…想干什么?”
我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鸡蛋液,而后看着她,冷声问道:“我与你可有仇?”
可能因为我在冥界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我周围的空气都要比之其他地方冷上几分。于是烈日炎炎下,那妇人额头竟冒出了冷汗,可她仍自强撑着,声音哆嗦道:“我与你没仇,但你不知廉耻,给我们女人丢脸!”
“呵!”我一声冷笑,环顾四周,对着众人问道:“我不知廉耻?”
“对,不知廉耻!与人私奔不说,如今居然还有脸回来!”人群中有人愤然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我瞧着这些愚昧无知的人,腕间冷意更甚,“与人私奔!与谁私奔?你们可有人看见了?你们又谁有证据?”
周边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却没有人站出来说能拿出证据。其实杨氏当初认为楚希颜已死,所以她只要散播谣言出去就可以了,后续的安排也就没做,传言甚是不堪,可真要拿出证据,却是不可能的。
我冷笑:“没有证据,你们就这么凭白污蔑我,我是否可以将你们告上大理寺,让官府断断公然污蔑未来太子妃是个怎么罪行!”
是非八卦谁都爱传爱说,可真要闹到官府却没几个人敢站出来,于是便有人喊道:“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能怪我们!”
我看着他,语带讥讽:“听别人说的?你爹娘生了你,没有给你脑子吗?都不用自己思考的吗?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是不是有人说你杀了人,我们就得信!”
“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他当下急红了眼,紧握着拳头就要冲上来,可被其他人拦住了,张嘴喊道:“你就是不知廉耻,不然你还未嫁人,就住到太子殿下府上,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啪!”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下手颇重,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手指印,肿了起来。
“你...你这个泼妇!”这人疼的破口大骂。
“啪!”又一声脆响,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我瞧着两边对称了,才稍稍满意些。“我住到太子府上,是遵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的,怎么,你们是在不满娘娘的旨意吗?”
这些人原本还骂骂咧咧的,这时候一个一个都缩了脖子,只弱弱的道:“没有,我们没有不满皇后娘娘的旨意。”
“那你对自己的嫡母见死不救又怎么说?”
“见死不救?你们只知无求神医说只有清灵诀可以救治,只知我娘会,只知我娘教了我。可你们怎么忘了,我娘死的时候我才3岁,你们谁家女儿三岁就会弹琴奏乐了?又或者说谁家有这样的天才,领出来我瞧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也没有人能站出来说一声我就可以。
我看着他们不再言语,也不在咒骂,可神情依旧有些愤愤不平。我想今日之事必然会传开,甚至会上达天听。今日既然要为楚希颜挽回名声,那么人前示弱是必须的,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我缓了缓脸色,神情有些落寞:“我是楚希颜,你们只知道我是相府三小姐,还是未来太子妃,过的必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自从三岁那年娘亲死了以后,便只剩下我与我的丫鬟两人相依为命。那时候小,饿了只能忍着。冬天寒冷,衣服不够穿,青儿便只能抱着我互相取暖。再长大些,我便与青儿卖绣品维持生计。再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了,可能有人见不得我好好活着吧,于是便在我十岁的冬天将我推入水池中,高烧一月不退,从此以后我便成了你们大家眼中的傻子了。呵!很可笑是吧,难以置信是吧,堂堂相府千金怎会过的如此凄惨?”
人群寂静,无一人出声,我看着他们,有些人眼中已有同情之色,更有甚者已眼含泪花。很好,效果很不错,我心下满意,继续道:“你们看我今日被人如此羞辱,可有一人来护我?相府之人,可有一人来接我?而我未来的夫君却与我的大姐就在那边看着我这般狼狈依旧无动于衷。”
随着我的视线,众人望向对面的酒楼,果然看见窗边两人,一人便是大家熟知的太子殿下,另一人虽躲在窗后看不太清,可经我这么一提醒,自然而然会将楚希月带入其中。
对面酒楼离我这边颇有些距离,虽视线清晰却也听不清说什么,可能离景琰似乎已觉察到了不对,命人关了窗户。
如此一来,便更加印证了我说的话,人群再次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这次议论的对象不仅仅有楚希颜,还加上了离景琰和楚希月以及丞相府。
很好,不错,我再接再厉继续:“我做错了什么,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也从未做过坏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无端的来指责我,伤害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蹲下身,掩面而泣。
以前在冥府的时候,往生镜中看到过不少这样的哭诉,虽说我现在学的还可以,可毕竟不能做到真正感同身受,情绪不能把控到位,看着应该差不多了,我便把楚希颜换了出来,自己则撑了伞站在不远处。
楚希颜的情绪很低落,她抬起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在无声的控诉。
周围不少妇人竟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而那些男人,则略显尴尬,渐渐的人群解散了,留下一地烂菜叶子之后,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