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虽好奇太子妃娘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但到底是因着高门规矩严,无人敢在背后说些什么。回府之后,希颜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连青儿都不允许进去。直到离景琰回来,敲响了她的房门,爆发了他们成亲以来的第一次矛盾。
离景琰面色铁青,质问道:“楚希颜,你到底有没有学过规矩,为何把我一个人留在相府自己回来。你置我颜面于何地,置相府颜面于何地?”
盛怒中的离景琰让希颜害怕,她不自觉的倒退几步,眼含热泪委屈道:“我想着殿下与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想来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来,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离景琰怒极:“楚希颜,我以为你的痴傻病已经好了,可如今看来不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了。你弄清楚点,相府是你娘家,我今日是给你面子陪你回去。你倒好,使小性子不说,还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情。”
“我没有!”希颜抿着唇辩解道:“殿下让我救杨氏,我救了。殿下偏心大姐,心里眼里都是大姐,我也忍了。可是殿下,我与您朝夕相处这么多日子,您为何一再怀疑我?”
“楚希颜!”离景琰眸色凌厉,严声呵斥道:“你当真是不知好歹!我让你救杨氏是为你名声考虑,你是堂堂东璃国的太子妃,怎么可以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我偏心你大姐,是因为你大姐知书达理,不会向你这般无理取闹。我怀疑你,不过是心中疑问,不曾说过你半句,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面对离景琰,楚希颜神色极为痛苦,可是她辩无可辩,只能紧咬着嘴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从今以后,你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别去了!府里的事你也别插手了,等月儿进门之后,我会让管家直接交给她打理。”说完,离景琰便甩袖离去。
我在旁边看的直叹气,如果是我,早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你当着新婚妻子的面对别的女人关心之至,即便是你的侧妃,那也还没有过门,这般不顾妻子的颜面,如今还敢理直气壮的来质问。你心里不忿,你可以生气,我怎么就不可以使性子了。你不给我留脸面,我又何必顾忌你的面子。
然而我能做的希颜却做不到,她舍不得伤他,更离不开他,所以只能默默忍下这份委屈。一切不过皆因她深爱着他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替离景琰迎娶侧妃之事。希颜又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份热闹。而离景琰也再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间。
又是大红喜字满墙院,满堂宾客庆新婚的日子。离景琰迎娶楚希月的阵仗丝毫不亚于当日迎娶希颜之时。如果非要说有一点区别,那便是希颜的婚服是正红色,而她的婚服是梅红色。然而恰恰因为这一点,他对楚希月的愧疚之情更甚。
楚希月因是侧妃,按照东璃国的规矩并不需要进宫拜见帝后。于是第二日清晨,她便来给希颜见礼。然身份上却是极为尴尬的事情。在闺中,她是长姐,然嫁进太子府,她仅仅是侧妃。
希颜坐在主位上,有些出神的看着跪在地上喊着她姐姐的楚希月,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没有动作。
离景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楚希月举着茶杯,身子跪的笔直,低着头等着她接茶。他脸色沉了沉,走至主位上坐下,低声道:“为何不接?”
希颜看了看他,敛眉抿唇,终是接了楚希月的敬茶,也算是正式接纳了她进府一事。离景琰以楚希颜身体不适为由,宣布了将府中诸事交给侧妃打理之后就带着楚希月离开了。这场原本侧室拜见主母的大礼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希颜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她怔怔的看着两人携手离去,渐渐红了眼眶,“陌离,是我错了!”她端了桌边的茶,抿了一口,有些惆怅的说道:“刚成亲的那几日他待我极好,好到几乎让我以为他大概也是喜欢我的,就如我一般喜欢着他。可自那日回相府,他再见到大姐姐之后,我才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远不及大姐。我与他的感情从来都是我强求的。”
人生本就诸多磨难,感情之事更无逻辑可循。离景琰之于楚希颜,便如那罂粟,爱上成瘾,明知毒入骨髓般痛,却也只能忍受着,因为丢之丧命。
五月的一天,宫里来了两位嬷嬷和一名太医,太医给希颜把了脉,开了药让调理身子之后便回宫复命去了。两位老嬷嬷则住在了太子府。他们的使命便是尽快让太子妃怀上子嗣。
看来我的威胁对于爱子心切的皇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是这段时日离景琰并没有蛊毒发作的迹象,为何帝后二人如此心急。后来我才得知,太子的子嗣,不仅仅关系着太子的安危,也象征着帝皇家血脉的延续。
两位老嬷嬷拿着皇后娘娘的懿旨逼着离景琰与希颜同房。只是两人大多数的时候也只是同床异梦罢了。她们二人自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主,直言道,只有等太子妃娘娘有了身孕,两人才可分房。也因此,离景琰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反抗帝后,只得听命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