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只剩一颗?”晏阙沉声追问。
白小鹄头点的跟捣蒜似的:“真的真的,没骗你了,独独只有一颗了!”
晏阙看她不似说谎,略一思忖,说:“简悦,你服下,去最近的县城调人手过来救我们。”
“不,公子离开吧,属下留下来。”
“不用多说,你闯出去。白小鹄,把解药配方告诉简悦!”晏阙字字铿锵,不容置喙。
白小鹄大皱眉头不依:“这可是我的独门配方,怎么能外传?以后我还怎么混呐!”
晏阙一记寒光泠泠的眼神,白小鹄立马歇菜,只好将配方说与简悦听。
简悦已经服下解药,稍一运气,身体果然完全恢复。不再耽搁,他对付涌上来的众人,身手利落,孔武有力。曹钦没料到简悦竟还能使出武功,打的他寨众措手不及。于是自己出手同简悦过招。
晏阙和白小鹄被几个落马寨的兄弟绑了起来,只能在一边干看着他们打架。
晏阙一直都相信简悦的功夫,但眼下看曹钦的功夫,竟是与简悦不相上下。笑意浮上眼角,如此人才,不收入麾下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那边打了好一阵,简悦总算有了破绽逃走,曹钦吩咐:“把他们押去寨里关着,我去追他!”说完紧追简悦而去,两人也真是打的难舍难分了。
晏阙和白小鹄被关进了一个破旧铁牢里,牢里只铺了些稻草,再无其他物什。当听到落锁的声音时,白小鹄才猛然大叫:“喂!你们不会是把我跟他关一起吧?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吃喝拉撒睡怎么办啊!难道叫我对着这个混蛋吗?我们又不是夫妻!”
一兄弟笑了:“迟早的事儿!”
“什么迟早的事儿,是没有的事儿!喂喂!你们别走啊!我不要跟他关一起啊!叫你们寨主过来,我跟他说嘛!喂!”白小鹄抓着铁栏叫喊,可人家丝毫不管她。
眼见着他们消失,白小鹄倍感委屈,才从皇家大牢出来,又进牢了,她是跟铁牢结下不解之缘了吗?
白小鹄气呼呼地怒视晏阙:“都怪你都怪你!故意拉我下水,你能得什么好处!”
晏阙镇定自若,不见落魄的样子,反而不徐不疾地坐在地上,一撸衣摆道:“好处?有啊,如果我不那样,你会交出解药吗?到时你离开,自由了,我跟简悦关在这里受罪,你会记得找人来救我们?我倒相信,你巴不得我们受苦呢。”
白小鹄又成功被他的话堵了。
“乖乖坐着,省点力气,当初在京都的大牢里,都没见你这般急躁。”晏阙眼神一瞥身边的位置,白小鹄会意,只好坐了下来。
“情况不一样。”白小鹄辩解,她心里是有咯噔那么一下的,她的反应真的有点过了吗?他不会是察觉出了吧?
“喂!你就这么淡定?简悦真的能逃走搬来救兵吗?”
“我信他。”
“也不知要多久,能不能撑到我们活着。”
“左不过三五日,只要你别找死,一定能等到那天。”
当晚霞染红半边天的时候,白小鹄和晏阙等来了曹钦,不过随行的人中并没简悦。两人了然,简悦是成功逃脱了。
曹钦一瞥牢房,再是细细瞅着晏阙,晏阙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依然笑意无限。
白小鹄慌张道:“寨……寨主,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不料曹钦大笑起来:“晏丞相手下果然能人辈出,听闻你最得力的随身侍卫叫简悦,就是那位兄弟吧,身手果然了得,曹某胜不了他。”
晏阙淡笑道:“你们的功夫不相伯仲,曹寨主亦是人中骐骥,晏某向来惜才,不知寨主可有兴趣封侯拜将,为国效力?”
“晏相大概知道,曹某向来敌视朝廷,怎么可能为朝廷做事?笑话!”
“也是,既然如此,曹寨主莫不是要将晏某了结?简悦出去是寻救兵了,我们又知道了落马寨不能破的秘密,待到他搬来救兵,落马寨还能存在吗?杀了我,你们就该火速离开这里了吧?”晏阙因中了外面野花的毒,浑身无力,只得靠着墙壁支撑。
白小鹄急的对他挤眉弄眼,心里不住的骂他:还说叫我别找死,现在分明是你在找死,什么都告诉了曹钦,不是提醒他快些动手吗!
曹钦不禁疑惑了,难道晏阙真如传闻一般是奸臣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晏阙本人,看他举止谈吐,怎么都没法跟贪财奸诈联系起来。曹钦心里竟是多了分敬佩:“晏相好气魄,到这般田地,都能从容淡定,还为曹某想好后路,倒是多谢了。不过我们落马寨岂是只靠那些花香来抵御外敌的?他带兵来就来吧,我就再来个请君入瓮,落马寨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白小鹄急道:“那你预备把我们怎么样?”
曹钦坏笑着说:“姑娘放心,死不了。只是我寨中人多地方大,自然活计也多。劳烦晏相为我们当几天杂役。”
白小鹄登时傻眼了,抓着他们就只是帮他们干活?转念想想也对,他们是想羞辱晏阙,用这种方法再好不过。只是……
她瞅瞅晏阙,呀!表情有点僵了呢。堂堂丞相,向来被人伺候,高傲惯了,会受此屈辱吗?自古奸臣大多贪生怕死,为了保命,受点羞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晏阙沉默了片刻,云淡风轻道:“我不愿,你又能如何?”
白小鹄差点一个趔趄就倒地了,她就知道,人家拽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是能轻易受压迫的?
“你不肯也没事,我不勉强你。不过你们俩总得有人给我们干活,你不干,那就只好辛苦这位姑娘了。”曹钦笑眯眯地来瞧白小鹄。
白小鹄内心澎湃了,不,是心态要崩了!被晏阙连累关在这里已经够倒霉,现在还得干苦力,大哥,人家好歹也是弱女子嘛!
身边传来无奈的叹气声,然后又是风轻云淡的飘出两个字:“我做。”
她没听错吧,是晏阙说的吗?他什么意思?他愿意做苦役?刚才不是不愿意吗?该不会是不想她承受这份罪,所以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