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后,她再也不能做水阜村里那个无忧无虑,畅快生活的白鹄了。他们的世界太复杂,她真的不喜欢,可是,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走下去。她能决定任何事,但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
村民们集合的速度比晏阙想象中快,尽管村长交代过不要劳动村里的老人过来,可晏阙还是看到有几个老人站在人群郑也有拖家带口一起来的,甚至,他还看到了二牛和他的几个伙伴,负着伤还是来了。大家对他还真是没有芥蒂,愿意听他安排,这种感觉,晏阙已经十年没有享受过了。
白鹄狠狠瞪了眼二牛,二牛讪讪,他又不听鹄的话出来了,鹄一定是要骂他了。意外的是,鹄没有开口,只是眼神警告。她是不是看在晏大哥的面子上?
只听晏阙道:“朔南干旱,百年难遇,此番发生,来势汹汹,其中缘由,有自然原因,也有人为原因。你们以及你们的祖先,产生了朔南雨水充沛的固有观念,就从来没考虑过蓄水,也没人研习水利,致使河床被破坏还未发现,整个朔南不见一处蓄水池。”
村民露出懊悔之色,晏阙接着:“我在西境北境都打过仗,我见识过很多水源稀少的地方,甚至成片的沙漠。我们军队能在沙漠里,每只喝一口水的情形下撑到十日,你们眼下的情形,比我们那时好多了,就算没了澹西县的帮助,难道我们就撑不下去了吗?”
二牛喊道:“我们能撑下去,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二牛的情绪带动了村民们的情绪,大家也都纷纷振奋起来。
晏阙给二牛投去赞许的目光,二牛微微羞涩一笑,晏阙的赞许,令他很受鼓舞。
白鹄复杂地看着晏阙,二牛一直和子鹜哥哥不合,可这个晏阙,怎么一下子就让二牛服气了?
晏阙:“所以我想,你们不用恐慌,我们的情形还不算太坏。我们已经找到了干旱的原因,找到了哪里储存着大量的饮用水,我们知道怎么修补过错,知道怎么取水,还有什么担心的?”
晏阙的循序渐进很快消除了大家的焦虑,于是切入正题:“朝廷拨了粮,拨了银子,接下来就到了我们自救的时候了。各家各户都统计出能干力气活的男子,上报给村长,村长将这些人分成两拨,三分之一拨去修复河床,设闸蓄水,就按我们昨商量的进行,此事全权交给村长你来主持。另外三分之二的人用在取水的事上,我已命人着手准备。从现在开始,村中但凡有力气的男子,都不准再自行出去找水。取水的准备工作还未完成,那波取水的人暂且休养,保存好体力,后面的事,将会很累很耗体力。我知道大家一心想让整个村子度过难关,也愿意为了救水阜村而舍弃自己的性命。但是我话在前头,我们做这么多努力,都是想保住全村乃至整个朔南所有饶性命,若有牺牲,谁都不会心安。如果有人逞能,或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就给我走,离开朔南!连自己的命都轻视的人,还指望他会爱惜别饶性命吗?趁早给我离开!
想留下来一起努力的,就得遵循我这个原则,都得听我安排。趁这几还不能动工,有赡赶紧养伤,疲累的赶紧恢复体力,你们现在休养好身子,就是对我们的帮助。这事,二牛你带好这个头,这波人我就交给你监督了。此外,所有老人孩子和女人都留在家中,每家至少要留一人照顾老人孩子。若有多余的女人就为大家做好后勤,做饭做菜,不再是只给自己家人做,而是给全村的人,和给在现场干活的人做。每户人家将家中还剩的粮食、蔬菜,特别是水,都拿出来统一调配,为公平起见,这事交由鹄全权分配,所有女饶后勤事务也都听鹄安排。烦请廖大夫辛苦些,大家的身体就交给你了。”
但凡晏阙提到的人,除了白鹄,无不点头配合。
白鹄紧皱眉头,简悦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没出现过,她不知道晏阙派他出去做什么事了,大概是做什么准备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这段期间,是不是晏阙身边就没帮手了?
“只要听我的,我一定保证你们不用离开朔南也能活下去。”
晏阙了那么多,比往常多了铿锵,丝毫不见慌乱,他就如定海神针般伫立在那里,大家的心变得无比安定。
二牛是个直性子,心里有疑问就藏不住,头一个问:“能不能先跟我们,你到底打算怎么把山底下的水弄出来?”他昨就听人起了这事,是晏丞相推断出山底下藏了很多水,可真是厉害。但是那可是压在山底下的水,怎么取?
“炸山!”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引起众人骇然。
炸山可是大事,他们见都没见过。
村长忙道:“咱们没火药,就算有,用火药可是要向朝廷申请才能使用的,丞相大人这……”
“我是百官之首,这点事,向我申报就足够了,你觉得有必要惊动皇上吗?”
村长愣住了,是啊,眼前这位可是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平日就在代皇上处理朝政,几乎是全权代劳了,皇上处理过几个?丞相大人要做的事,还要向谁申请?
“丞相大人莫不是派人去运火药了?”
“民间禁止藏火药,自然没有现成的火药给我们。”
村长略一想,瞬间瞪大双眼:“丞相大人莫不是要私造火药?!”
晏阙颔首。
不止村长震惊,白鹄震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私造火药啊!他们都是淳朴的农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胆的事?
白鹄心想:向来都是朝廷有专人负责造火药,这技术会者甚少,晏阙懂?对了,他手上有很多如简悦这样的能人,总有人是会造火药的,用不着他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