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不断地做心里暗示,才让自己否决了晏阙的诚意。是,诚意,因为她发现他的眼神,好像很认真。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下山吧,我可不想在山里过夜。”白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晏阙微微失望,平复了神色道:“可惜了,你难得上一次山顶,却欣赏不到山顶的月色。不过为了不喂狼,我们是该赶紧走了。”
他们是往山的另一面下山的,为的是多观察这座山的全貌,毕竟山南山北也有差异大的时候。
上山容易下山难,若上山用的是蛮力,那么下山用的就是巧劲了。
依然是白鹄抓着竹竿跟着晏阙走,尽管走的很心,仍有滑脚的时候,可比上山时容易滑脚多了。好在晏阙总是能及时扶住她,待她站稳了再继续往下走。如此磕磕绊绊,行程就慢了很多。
突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晏阙顿住脚步,回头对白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鹄心一颤,该不是有狼出没吧?大白的就出来?
晏阙仔细留意了脚下以及那处草丛浮动的旁边,隐隐能看到有脚爪印。那像是猫狗之类的脚印,但绝不是狼的脚印,晏阙是见过狼的,以前在荒野中遇到并搏斗过。确定不是狼,他心里松了口气。狼若为了食物,可是难缠的紧,特别是他们经常群体出动,若是招来狼群,连他都不敢保证能逃脱,更何况还有白鹄要保护。
在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的时候,那动物倒是自己露出头来了,草丛遮住了它的身体。
圆溜溜的眼睛,朝晏阙和白鹄看去,好像在好奇他们是谁。
“这是渔猫。”白鹄确定道。
她口中的渔猫并不怕人,盯了他们一会儿后就转身跑了。
“走,跟上它!”晏阙马上道。
白鹄心里有疑问,但此时紧急,容不得她问原因,反正晏阙要跟着渔猫,肯定有用处,不可能是想逮它拿回家做宠物的。
渔猫跑的不快,大概也是不急,加上又不怕人,没有刻意要避开他们。于是晏阙和白鹄一路跟的紧,没有让渔猫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么跟了一段,不知不觉快近半山腰了。那渔猫发现晏阙和白鹄一直跟着它,好似起了提防,跑动速度变快,也变得狡猾起来,专往茂密的草丛钻。
晏阙带着白鹄,又是下山路,跟的很辛苦,不一会儿就寻觅不到渔猫的踪影了。
“到上面看看。”晏阙话落,白鹄尚不知他什么意思,突然就被他搂住腰,飞身一跃上了树。
在高处可以看的更广,白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双眼睛往底下周围细细扫了一圈,一发现有草丛在动的,晏阙就带着白鹄再飞跃到那边的树上。
渔猫见后头没人跟着了,还以为是甩脱了晏阙,开始露出头来,接下来也走的闲庭信步。
白鹄在心里发笑,这渔猫也不抬头看看,万一树上有危险呢?这么不机灵,怎么在这林子生存下来的?
于是为防渔猫察觉,两人还是留在树上,在树上跟着它走。
不似刚才急了,白鹄才轻声问:“我们跟着渔猫,是为了跟着它找水源吗?”虽然最开始发现渔猫的时候白鹄没反应过来,但她好歹是见过渔猫的,也知道渔猫的习性,现在已经明白晏阙的用意了。
“是,渔猫嗜好吃鱼,比普通的家猫尤甚。而且它们喜欢自己捕鱼,吃鲜活的鱼,所以一般它们近水而居,或是去溪河流里觅食。这里出现渔猫,明山中是有水流的,跟着它走,就能发现哪里有水。”晏阙道。
“渔猫不喜群居,所以一直都住在山林里,哪怕以前我们村有很多溪流,它也不会进村觅食。而且渔猫比普通家猫野性大,略凶猛,难驯化,若出现在村子里,我们也会驱赶它们。我以前就遇到过渔猫进村,是去溪流里捉鱼吃的,所以才认得它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渔猫的?”
“我倒是没见过渔猫,但听人提起过渔猫的习性。你那是渔猫,我脑中就马上想到了水源。”
“若是我们跟着它找到了水源,明那处水源是露在外面的,我们容易取到水,那是不是就不用炸山了?”
“恐怕不校我们是从山的北面走到了现在山的南面,以我的脚力就要花去近一时间,若是徒步到这里来取水,能不能有命到这里不,就算到的了,一来一回就不止一功夫。入夜又不能留宿山中,难防饿狼,所以来这里取水,不现实。”
“这么来,还是得在近村那一面山脚炸山?”
晏阙颔首。
“那我们还跟着渔猫找水干嘛,反正也用不了。”
“自然有用,我好推算出这山里蕴藏的水源大致如何分布,如何流向,才能挑选合适的炸山位置,不至于破坏这山林的水资源。”
白鹄眼中掩不住的佩服:“这些本事,你都是路上临时看书学到的?”
晏阙轻笑:“我才看了几的书,哪到的了这种程度。你以为从军的士兵就只学舞刀弄枪吗?西墨国自开国以来,和周边国纷争不断,常有大战争发生。所以将士们多是赴边境打仗,而边疆荒野多,村镇少,路途远,行军途中,就得懂得些生存技能。所以士兵们平时也要学些野外知识,就如我知道渔猫的习性一样,会学一些野兽的特性,也会学不同地理环境的应对之法。”
白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才知道原来武将还要学习这些。像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法专门学这些,只能通过亲身经历了。或是听阅历丰富的长辈告诉我们,学到的东西可比不得你们。”
“你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也不是所有将士都能学的进去的。若学不好这些,就免不了在行军途中发生意外而不能自救。”晏阙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