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来此山,对这里的地势实在陌生的很,不知道他们滚落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触手能及的树干,都太过粗壮而抓不住手。认清这个现实,在慌乱中他解下身上的腰带,看到树干就甩出腰带绕住树干,堪堪悬挂住,重重一顿,总算停住了。
“你还好吗?”晏阙问。
白鹄转的头晕眼花,好在从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过,稍一缓缓,也清明过来,顾不上身上的酸痛感,回道:“我没事。”
之前随着散落下来的杏子,此时跟着他们一路滚落下来,都砸在他们身上。而顺着杏子继续下落的方向看,晏阙一阵心惊。
就在他们的脚底下不远处,是个看不清深度的凹洞。那些杏子都滚落到了凹洞里,久久没听到响声,由此推断,这凹洞,怕是有点深呢。
凹洞不大,但足以落得下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所以他们刚才若一路滚下去,势必会掉进那个凹洞里。凹洞这么深,要是掉下去,多数要摔的没命。
白鹄也发现了这个事实,直直地看着下面那个凹洞后怕:“幸好我们停住了,否则……”
“怕是不好办。”晏阙皱眉。
白鹄往头上一看,那根缠着树干的腰带,在慌乱中其实缠的并不结实,承受两人下坠的重量已是不易,更何况还持续了一会儿,现在眼看着支持不住。
手边无攀爬之物,脚下无立足之地,晏阙脑中盘算。而那腰带已经承受不住,瞬间松开树干,两人再次往下滚落。晏阙试图避开那个凹洞,至少不用摔下去。谁知这凹洞比自己想象的还大一些,想越过它办不到。
两人就这么掉入凹洞中,比刚才更迅猛的下坠速度。
晏阙调整位置,将自己身子覆在白鹄上面,形成他在上,白鹄在下的姿势。
白鹄大惊失色,她在下,晏阙在上,这样下去,着地的不就是自己?!
晏阙,是想让她做垫背吗?
生死关头,这个男人还是选择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这个男人,在这么危急的关头还如此冷静的权衡利弊!她心中再次对晏阙失望透顶!
“别动!”晏阙低吼。
她怎么可能不动,这么下去自己不得摔成肉泥,他还好意思!
晏阙是练过武的,眼力也比常人好,在适应凹洞内的昏暗视线后,大致能看到一点下面的情形。他发现有一点亮光,那是一种镜面般的反射光,受了顶上微弱阳光的照射形成。他内心大喜,这亮光,极有可能是水面照射阳光的结果。所以,是水!
白鹄在他怀中捶打他,甚至咬他肩膀,他都不在乎,一手更用力地箍住她,防止她脱手,另一只手,在推测出大概距离地面的位置后,突然猛一发力,掌风朝下劈去。
晏阙用尽了十成的内力送的掌风,总算起了作用,两人下降的速度减弱。白鹄这才察觉异样,忘了挣扎,却见晏阙突然一个翻身,将两饶位置调了个,晏阙在下,她在上。
白鹄大为震惊,他这是……
紧接着,耳边传来巨响,“砰!”,在这样的凹洞里显得尤为突出。
两人重重地落在地上,应该,是晏阙重重地落在地上,而白鹄是落在晏阙怀里。耳边传来闷哼,白鹄心头一紧,她从没见过晏阙受伤或是中毒时哼过一声,这次,是赡有多重!
不远处,还有一声猫叫,以及那猫发出的低吼,但并没靠近。
白鹄赶紧起身,光线昏暗,她看不清晏阙的伤势,但能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晏阙!你怎么样?你……能动吗?”她往晏阙身上摸索,一直顺着摸到脸上,摸出粘稠的液体。
是血吗!
她又摸索到了他的手腕,一把脉,内力耗损严重,好在脉象不至于那么弱,还有救。
似乎是听到白鹄话,那猫又发出很凶的一声叫声。
猫能在黑暗的环境下清晰视物,可白鹄不行,她猜这一定是那只渔猫,渔猫凶猛,不定会来攻击他们,她得把这只猫驱赶走!
带来的包袱因为刚才摘果子而放在地上没随身带,这下掉落在凹洞里,那包袱自然就没了。幸好她随身带了火折子,一摸,还在。她暗舒口气,取出火折子,火折子发出微弱的星火,随即燃出一朵火花。
那渔猫发现了火,兽类最怕火,吓的后退。白鹄将火光朝渔猫发出声音的方向一照,渔猫恐惧不已,发出一声低吼后,敏捷地一跳。
“哗啦……”一阵落水声,白鹄发现渔猫跳入了一处水流。果然这里是有水的,渔猫会泅水,白鹄看着那渔猫朝水流一边流去,直到看不见。
赶走了渔猫,她再来查看晏阙伤势。脸上摸到的粘稠物,果然是鲜血,就挂在他嘴边。此时他正闭着眼睛,也不话。
白鹄心里慌急了:“晏阙,你到底怎么样了?你句话啊,别吓我,好歹应我一声。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啊!”同时拍打晏阙的脸颊。
“别拍了,我好不容易活下来,你想拍死我吗?”
白鹄大喜,虽然他仍是闭着眼睛,但他话了,虽然声音微弱,像是没力气了,但还能的这么不正经,应该情况还好吧……
“这里太暗了,我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可以生火,你……一定要挺住啊……”
“啰嗦,赶紧去生火。”
不计较他语气中的嫌弃,白鹄立马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在洞里寻找生火之物。
刚才随着他们滚落下来,还一起掉下来几节枯枝,她拾掇起来。还意外发现一个角落里铺着一层干草堆,闻着草堆的味道,她肯定这是渔猫自己建的临时窝。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鹄利落地生起了火,火堆照亮了洞内,一下子视线清晰了。
此时她可以清楚查看晏阙的伤势了,而晏阙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在不确定晏阙的伤势前,白鹄并没挪动他,从头到尾检查了遍,自然也将他的衣服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