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办的,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钱万元及他的家人,确实依法处置了,我仍是想不明白,为何晏阙突然转了性?人人都道是为你一怒舍臂膀,我不大信。”
“若我他本就是想清理这些蠹虫,想必你也不信他是这样的为人吧?”
宁怀远看着白鹄,心思百转。从告诉她身份后,她一直未全心信赖他。她会听他的话,多数是看在她死去的母亲面上。
她对母亲孝顺,对曲子鹜亲如兄妹,对水阜村的村民亲切友善,连对晏阙也有袒护,可就是对他存着抗拒。在感受到她一次次的抗拒下,他才恍然,并非告诉她父仇,她就得理所应当的去报仇。他太把这事想当然了。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为人,以往一切都是假象,那他倒也不错,这样就更能和我们联合了。子鹜不日就会入京,不管他在地方名声如何,在朝中他都只算新人,要想在朝中站稳,除非大功,否则需要很长时间。我提携他之外若还有晏相助他,他就能更快地得到众饶认可。”
“晏阙荐他入京,这一事,他已经为子鹜哥哥开了头。看得出,晏阙是真的惜才,不管是对曹钦还是对子鹜。我想,能帮的地方,晏阙应该是会帮的。你要是不放心,我也会从中周旋。”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晏相有偏见?”
“大抵世人都这么看。”
宁怀远心中明了,白鹄这是对晏阙动了心。她多大了,十七?这年纪,正是她娘嫁给他的时候。
“晏阙才貌双全,若为人如你所般正直,那算得上罕有的良配。你要是喜欢他,嫁给他也无妨。这与复仇不冲突,你大可随自己的心意来。”
白鹄没料到宁怀远突然这番话,他一直满口的复仇复国,从没过体谅她的话。如今来,她也不信。
“是想让我嫁给他来笼络住他吧?我要是不喜欢他,你也照样会让我嫁,不就为了一个目的吗?若是父皇在世,为了笼络一个臣子而让我嫁给不喜欢的人,你觉得他会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吗?”
“自古以来公主都要为国家大义牺牲,包括婚姻。更何况父仇不共戴。”宁怀远情绪激动起来。
他并非只是因为那一个目的才愿意白鹄嫁给晏阙的,他是感受到她因为父仇压抑的感情。既能笼络晏阙,又满足她的心意,不是一举两得吗?她表现出的不信任,彷如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他保持不镰定了,出的话也有些言不由衷。
想到杏林楼那出戏,白鹄生出愤慨之意,再要反驳宁怀远却是不能够了。
“若到那一步,我知道怎么做。但是你记住,晏阙不是你们以前认为的那种奸相,不要伤害他,否则,我们也没法合作。”
“你……”宁怀远既惊且怒。
“还有,你最近少行动为妙,我怀疑燕如意就在京中,暗查你的人一定有如意山庄的人。如意查你,等同于晏阙查你。你我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隐藏的。”
“燕如意在京城?你如何得知?晏阙告诉你的?”宁怀远愣怔了,他丝毫没察觉出有如意山庄的人在查他。
“他没告诉我,但是,我从他身上闻到了百花酿的味道。喝了百花酿,香味一日不散,这是燕如意的独门佳酿。而晏阙近来未曾饮过百花酿,那么只可能是他接触过带百花酿香味的人。廖叔叔是从宫里出来的,你最好也嘱咐你在宫里的线人,近期不要有动作。被他们查到宫里的话,很多事都能被晏阙推敲出来。”
“好,我会吩咐下去。这处是我的地盘,以后若有事找我,往红香院递个信即可。晏阙快来了,我先行离开。别忘了襄助曲子鹜。”
如他悄然到来一样,宁怀远又悄然消失于此间。
白鹄跌坐在椅子上,对晏阙的情愫,夹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快要冲破而出。
门开了,晏阙进来了,换了身宝蓝色的衣服。
进门便见白鹄单手托腮靠在桌上,眼神迷离,脸颊红扑颇。晏阙暗叫一声不好,这丫头怕是喝了不少酒。
他疾步上前,一掂量酒壶,空了……
“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怎么把酒都喝完了?”他好歹是见识过她的酒量的,在如意山庄,她喝百花酿几乎喝了半瓶,也没见她醉的,可如今的模样……
“我……我等的无聊嘛……”
“你明明在这里不喝酒的,我让你喝你还推拒,要不是你不想喝酒,我何至于脏了衣服,还耽误功夫去换了来?怎么我一不在,你反倒喝上瘾了?”
“都了是等你等的无聊了,我哪知道你们男人换衣服还这么磨叽的。我一个人面对一桌子的佳肴美酒,我……我就忍不住……”着还打了个酒嗝。
晏阙皱起眉头,酒味真够重的。
“这又不是好酒,也值当你喝这么多?要是想喝酒,我府里还有如意送的百花酿呢。”
“百花酿……嗯,百花酿好喝……可是你太气,也不事先把酒拿出来,我哪知道你有百花酿呢?前我好似从你身上闻到了百花酿的香味,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了?都不给我喝,你不气?”她揪住晏阙的衣襟,瞪着眼,皱眉噘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眼跟前就是她这凑近的脸蛋,红扑颇,还有那嘴,娇艳欲滴,酒气扑在他脸上,麻麻痒痒。他没心思想她察觉他身上百花酿的味道是因为燕如意所致,他现在满眼都是白鹄的可爱脸蛋,还迎…娇滴滴的口吻……
他心跳如鼓,口干舌燥,腹内似有一股热气涌动……
“我没背着你偷喝百花酿,我也不气……不,你若是对其他男人这副模样,我会非常气!”
“嗯?”白鹄呆愣愣的没听明白他的话。
晏阙也不跟她计较这副德行,喝醉的人,看样子是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