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倒也对。”白鹄沉吟。

“我若遇到了良人，我一定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管未来会有多少凶险，也会和他在一起。哪怕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很短暂，但勇敢的在一起，就是对得起自己走这世上一遭，也对得起他了。你呢？”

“以前我爱看男欢女爱的话本，觉得两情相悦又相守一生的故事真美好，我也想拥有这样的爱情和婚姻。如今，竟没能像你一样想的通透了。”

“你现在还能那么去想，那没有错。”

“不知是不是越发长大的缘故，倒是没有以前勇敢了。”

“不是不及以前勇敢，是你越在乎，才会越害怕失去。”

是这样吗？白鹄在心里问自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琉璃眼看着白鹄的神色，好似陷入了沉思。她作为旁观者，看得出白鹄对晏丞相是在乎的，因为在乎，才害怕失去。她是善良淳朴的姑娘，她不愿连累在乎的人，不愿伤害在乎的人。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劝解白鹄，起来她擅长的也不是劝导人啊，为什么晏相会挑中她过来呢？

而且让她劝解的还是这种事，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呢，怎么让她劝这个？她家那位活宝公子竟然还答应把她派过来？琉璃心里忍不住怨怪晏相，以及她那位不争气的公子。

她对白鹄的那一大堆话，大部分是真实的想法，也有部分是违心的。

唉，以后可绝对不接这种活了，心理辅导那是青歌擅长的事。

“怎么突然跟我讲这些？你遇到良人了吗？”白鹄从沉思中抽离出来，问。

琉璃差点被茶水呛到，怎的问到她头上了？她刚才脑中浮现的是燕如意那个不正经的德行，马上又被自己强行冲刷掉了。

“还没有，良人可遇不可求，岂是那么容易的。可我若遇到了，就不会像你这样犹犹豫豫的，本来人生就不长，还浪费在犹豫上，太不值当了。遇到了，确定了，就珍惜时光和他共度。不管在一起的时光是短是长，不负心意就好。”就燕如意那德行，轻浮有余，稳重不足，怎会是良人。哪像晏相，尽管做着危险的事，但就是让人觉得沉稳。琉璃嘴上的顺，心里尽是吐槽燕如意的话。

白鹄不会因为琉璃的一次话而改变想法，琉璃也没有指望一次深谈就能改变白鹄。她只是略微开解，成不成主要在晏相身上。

当曲子鹜入京的时候，还没到吏部述职，就已听到街头巷尾的一堆传言，最新鲜热乎的就是白鹄女扮男装和晏阙在红香院的事。

他握了握拳，抿着嘴，心内酸楚。他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曲子鹜到吏部述职的时候，晏阙正好也在吏部。

见曲子鹜来，他就顺口道：“正巧，我们在评议谁来做户部侍丞的事。前几户部侍郎钱万元革职查办，判了五日后问斩。户部侍郎空缺，户部侍丞提为户部侍郎。余下的人中，总没有合适的做户部侍丞。曲大人一来，我倒觉得曲大人做户部侍丞极为合适。”

曲子鹜面不改色道：“回禀丞相大人，下官擅长民政，对户部的事，十分手生，怕是不能胜任。”

“曲大人过谦了，仅用一年时间就将一直负债的澹西县治理成了平复负债，还略有税赋，这不正适合户部吗？”

“晏丞相，还请三思。下官刚从澹西县调入京城，资历尤浅，一来就坐上了侍丞的位置，恐怕难以服众。”

“我觉得你能力好，思维敏捷，很适合坐侍丞的位置，还有谁不服的？”

晏阙这一问，谁敢反驳？自然都应和，纷纷表示曲子鹜正是适合做户部侍丞。

曲子鹜心里鄙夷晏阙，那些附和他的人，不都是屈于晏阙的权势吗，因为这样出来的话，他怎会信？

可是晏阙像是有意帮他，怎么他一来就给这么高的职位？还偏偏这么巧，这位置有空缺？

“也怪我，在澹西县时看曲大人才能非凡，惜才心切，就当即上奏皇上要将你调入京，可当时我并没多想该调你坐哪个位置。如今你来了，才发现各部没有官员短缺。职位低了觉得委屈了你，职位高的自然也没樱叫我啊，这位置合该是留给你的，否则怎么偏在你入京前没几就出了这样的事，钱万元被查出贪污受贿渎职等罪，不可饶恕，必须撤职。这后脚你就来京里述职，你巧不巧？是不是合该这职位是为你留的？”

周围的人无不附和晏阙，心里都在忖，晏相这是有意抬举曲子鹜？没怎么听过这个曲子鹜，竟然能得晏相青眼，真是不可觑啊。先有晏相保举，后又一举得晏相提拔为户部侍丞，看来日后对曲子鹜，得多关照才校

曲子鹜心里是纳闷的，想到鹄住在晏阙府上，再结合民间的传言，难道是鹄在晏阙面前了什么，令晏阙一力保举他？

“下官不才，得丞相大人看重，愿意一试。”曲子鹜端正地行了个官礼，如今他需要崭露头角，所以他就需要这样的职务，

曲子鹜在吏部办流任手续，事务交接，这么一办，花了有大半的功夫。等到放衙时，就在吏部门口看到了晏阙。

他不会以为这是巧合，晏阙是刻意在等他。

他刚要行礼，晏阙就：“算了，不愿意对我行礼就不必勉强了。你入京了，鹄一定很高兴。跟我回去见见她吧。”

“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就算想跟我撇清关系都是不可能了。我既举荐你调任入京，又升你做户部侍丞，你就算跟人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我完全是看中你的才能才对你优待有佳，你觉得谁会信？我又不是真器重你，我是看在鹄面上，你难道不领鹄的情？”

“她……一直住在你府上？”

“是啊，我想我和鹄的事，应该是近期京城的热门话题吧，你就算刚入京，也该听了。没有虚传，都是事实，你可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