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扶起白鹄,笑道:“看我们宁大人激动的,眼泪都打转呢。新娘子,你这义父就跟亲生父亲似的,可舍不得你呢。这感情好,日后有什么委屈,还有一个父亲为你撑腰。”
喜娘一提,白鹄才专门看了看宁怀远,见他双眼通红,还真是激动的样子,不免惊讶。
她和宁怀远认识也才是去年的事,他虽是母亲的夫君,可她一直对宁怀远无甚好福他的表现,他的话,无一不是只想着先皇之仇。为了先皇遗嘱放弃自己妻子的人,能有多少人情味?加上每次他对她话,都板着脸,很是理智,总觉得很无情。
他也会流泪吗?不过是她出嫁而已,他有什么好激动的?
喜娘又道:“闺女出嫁是好事,嫁的还是晏相这样的人物,宁大人应该高兴才是。以后新娘子有晏相照顾,宁大人可放心了。”
白鹄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劝慰一句,于是道:“多谢义父为我张罗筹划,我人虽出嫁了,日后还是会经常来看望义父的。”
宁怀远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听她的话,还是能感觉到不亲近,保持着距离。她对自己,总是如此。
“好了,吉时到了,晏相已经在门外等候,你们出发吧。”宁怀远挥手道。
喜娘为白鹄盖上红盖头,她在前面走着,琉璃扶着白鹄跟上。
都按着婚仪,新郎需要在新娘子家门口等上半个时辰,以表新郎的诚心和对新娘子家里长辈的尊重。晏阙一切都按着婚仪进行,就是心里已经开始着急。简悦看出主子的焦急,想上前催催门房,被晏阙拦了下来。只要不误了吉时,他愿意等着。
终于,宁府大门开了,晏阙马上捕捉到了红色的身影。他疾步上前想去牵她,突然有个人影横在他面前。
看到挡在他面前的人,晏阙的脸又沉了下来。
“曲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晏阙警惕地问。
“按着婚仪,新娘子从出娘家大门到花轿,脚是不能沾地的,得由娘家兄弟背着上花轿。鹄虽没有亲兄弟,但我们比亲兄妹还要亲,所以今日她出嫁,由我背她上花轿。”
晏阙眼神一瞥喜娘,喜娘道:“确实有这习俗。”但没兄弟的,一般由喜娘背着也是一样的,她原本是打算好自己背新娘子上花轿的,这位曲大人突然出现,事先没人跟她过啊。
喜娘见晏相对曲大人不善,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赞同曲大饶话,身后的新娘子先开口了:“子鹜哥哥,你愿意来给我送嫁,我太高兴了。晏阙,我们那儿确实有兄弟送嫁的习俗,我视子鹜哥哥如亲哥哥一般,就让他背我上轿吧。”
白鹄都开口了,晏阙不能不听,也就应允了,心里恨的牙痒痒。曲子鹜突然来插一脚也就算了,竟然背他的新娘,他都还没背过呢!
曲子鹜背着白鹄,没几步的距离,眼看就要放鹄进花轿了,他心里着实舍不得。
白鹄感受到曲子鹜的步子快停顿下来了,身子也在发僵,她心里泛起酸涩。
“子鹜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出嫁,也不喜欢晏阙,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愿意陪他一起过今后的日子。我不奢求你能高兴,但我想得到你的祝福,可以吗?”
曲子鹜酸涩不已,他身上背着的,是他想娶的女子,可是却……
“如果晏阙欺负你,记得找我。”
“嗯。”
他们的轻,可晏阙却听清楚了。
“曲大人放心,我会照顾好鹄,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晏阙又示意喜娘,喜娘忙道:“吉时到了,新娘子快入轿吧,我们该起轿了。”
曲子鹜依依不舍地将白鹄放入花轿中,鹄盖着红盖头,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他从来没幻想过她穿上嫁衣会是什么样子,他喜欢鹄的时间比晏阙长,可他从没想过娶鹄的那。是不是他不够诚心,所以现在得到了报复?
“大舅爷让让,来,起轿咯!”喜娘忙又劝开站在花轿前不动的曲子鹜,这挡着可怎么起轿?晏相的眼神都快杀人了,她可不能误了吉时。
喜乐继续奏起来,晏阙上马,驱马前行,迎亲队朝着丞相府行进。
曲子鹜望着花轿渐行渐远,心中恨意越来越浓。他双拳握紧,暗暗起誓。
鹄,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晏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迎亲队顺利回到了丞相府,丞相府门前围满了人,靠着府中护卫维持秩序,才能开出一条道来供迎亲队走。
晏阙满面喜色,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本就好看的容貌更衬的多了邪魅和光彩。
此时的百姓,见到这样美貌的晏阙,已经忘了他为娶白鹄拒绝公主导致边境不宁之事。似乎这样好看的丞相,娶了心爱之人,也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晏阙翻身下马,掀起花轿帘子,牵起白鹄的手,十分宝贝地将她一路牵入府郑
“紧张吗?”晏阙轻声在她耳畔问。
“不紧张,反正我盖着红盖头,我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我。”
“这理由还真是你的风格。等会儿你听喜娘的,行完礼,琉璃会带你回房,后头都是我的事了,你不用操心,在喜房等着我。”
白鹄点点头,又注意自己正盖了盖头,或许他看不到自己点头,再加了声:“嗯。”
晏阙笑笑,白鹄看不到他正为她的举动发笑。
待一切婚仪结束后,琉璃将白鹄扶入后院喜房,晏阙则留在前院招待宾客。
因为白鹄想低调,所以他只邀请了个别官员参加,可结果来送礼的人比他预期的多的多。人和礼都来了,他的大喜之日他并不想赶人,于是都留了下来。
管家一时忙乱,又派人增加桌椅,再采买食材等。
夜幕降临,丞相府热闹盈。
在场的宾客纷纷要与晏阙喝酒,难得和他接近的机会,他们当然想把握。更何况,今日的晏相总是挂着笑脸,不似平日冷冷的,好像更容易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