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吧,可公主像是被公子气狠了,三两头的开战,要这么打,就是他们自己人也受不了啊。我们虽然没有败仗,但也损伤不少。皇上给公子的这批军,都是各地方上凑起来的,副将参将们还人心不齐。亏的公子早有准备,这次地方上选调上来的领将中,一半是公子的人。可另一半,只听公子不好的名声,对公子存有不服。公子在收服这些人心上,还颇费了番心思。公子既有谋略,又作战英勇,在奖惩将士上,亦是令人心服口服,这才有了如今大家一条心的局面。”
“确实,除了那几个派来刺杀他的人外,其余人我看着他们对晏阙倒是敬重,也愿与他亲近。”
青歌眸光一闪:“到此,我想这是你的功劳了。公子以前没这么随和,我听简悦过,公子自老将军和夫人都过世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鲜见笑容了。就是对我们这些人,也没那么好亲近。可自从有了你后,性子就变了。我想,这是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公子,难道你们喜欢?”白鹄笑起来。
青歌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种话她可不敢,不过不定如今他们也能得。
“军队整顿好了,大家齐心协力对付北原军,倒不怕他们。可后头问题又来了,公子出征时随军带了一批粮草军备过来,可以用上两个月。等过了一个月时,公子就给皇上去了请奏函,请旨朝廷拨付粮草。公子料到皇上会故意拖延,同时还传信给了各部官员,让他们从旁劝导皇上。可没想到,竟不起效果。公子不得不动用民意,传信给如意公子,让他故意引导老百姓关注此事,这才迫使皇上拨付了粮草。可是粮草的量,却远不及公子请旨的量,只够用一个月的。呵,公子身为丞相,都他统领百官,权倾朝野,可公子一不在京城,那些官员就阳奉阴违,不听公子的话了。否则以各部大臣的谏言,皇上敢这么做?”
白鹄的心又寒凉了几分,她虽不清楚朝堂的情况,不知道那些依附晏阙的官员有没有为晏阙话,但至少宁怀远在,曲子鹜也加入早朝了,他们都是能在皇上面前的上话的。而宁怀远也有自己的势力,只要他愿意帮忙,不至于朝堂上会一片死寂的反应,任皇上不给粮草。
所以,晏阙请旨拨粮草一事,宁怀远八成是袖手旁观。他现在会想杀晏阙,当初就不会真的帮晏阙。她愈发不耻宁怀远的为人,父皇为何会信任他?为何把她交给他?她为何得和宁怀远站在一个战线?
她问:“按你这么来,过去三个多月了,那些粮草该是用完了,那现在是……”
青歌冷笑:“要真按朝廷拨付的粮草给将士用,连三个月都撑不到。”
那就是晏阙走了其他途径得到了粮草……其他途径,就只有靠自己了吧。白鹄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都晏阙自为官起就开始贪墨,做了丞相后就贪的更多了,他也对我承认了这事。可我见他平时花销并不算奢侈,贪墨那么多银两都去做什么用了。如今想来,这次的粮草供给,晏阙是不是动用了他多年贪墨的钱财?”
青歌眸色一亮,开始有些欣赏白鹄了。
“你对了,公子得到的那些钱财,一直都是交给我保管的。如月楼不仅仅可以为公子收集消息,最重要的是,那里是所有银钱汇拢和分拨的据点。青州地界居中,四通八达,贸易繁华,最是合适,所以公子选了簇。又专门设计了由头,令朝廷将唐悬将军贬至青州做总兵,实则是在保护重要物资。他贪这么多钱,不是为了个饶吃喝玩乐,他能发展到如今的势力,你以为没有钱就能养的了这么多人吗?当然,这还不止,原本这些钱都是用来对付皇上的,他并没计划要用在打仗上。”
“我懂了,晏阙从打算科举开始就想好了整个计划,他入朝为官后就开始敛财,培植自己的势力,储备钱财,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支撑他来对付皇上。可是他到底是晏老将军的儿子,从受晏老将军的影响,在保护国家一事上,一脉相常为了对抗北原军,他不惜动用这批资金,购买粮草,派人暗中护送入北境,以供大军使用。”
“不错,我当初解散如月楼,秘密入京,就是公子的意思。我是将青州的钱财物资分批转移到各地,而最多的也是最后一批就是转移到京城的。谁知这皇帝心胸狭,前线将士们奋勇抗战正缺粮草,他却只注重公子带给他的威胁,而不顾国家安全不肯拨付粮草,就算给也只给了这么一点,这如何养得起几十万的大军?这里已是寒冬腊月,又是经过多次战争的,别粮草不够,连保暖的衣服和军需装备都不够了。大义当前,公子果断地拿出自己的钱,吩咐我去筹措粮草和军备,这才能获得那次大捷。”
“呵,可都是一些心胸狭窄的人呢。”白鹄的,不止是皇上,还有宁怀远。反而这个被他们认为会篡夺皇位的人,却在大义凛然地救国护国,多讽刺的画面。
“银铃公主应该是恨极了晏阙,这仗被她死咬着不放,晏阙……有没有受过重伤?”
她只问重伤,因为战场上受伤是司空见惯的事,晏阙也不例外,一般的伤他多多少少总会有,她没检查过都能猜到。十年前他从军打仗,已经留下了满身的伤疤。可重伤不一样,她不在身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为免她担心,晏阙或许把重赡事轻描淡写而过。她想听到实话,所以她问青歌。
“最重的一次是他为救一位副将,被北原的将军偷袭在肋骨处,伤才养了一日,又披甲上战场了,所以这伤时好时坏,养了足有一个月才算完全好。不过这会儿又添了新伤,上次大捷时留下的,你现在再去检查,还能看得出那伤有多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