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人大家都面善,毕竟是平日伺候皇上的,虽不是亲近之人,但大臣们面见皇上时,少不得会见到。宫饶身份没什么好怀疑的,但他突然跳出来爆出此事,没人会以为是巧合。
他们心底暗暗惊疑,原来晏相早在皇上身边安插了眼线,一直不动声色,突然出击,那宫人口中指证的是王浑,可王浑听命于皇上,其中的意味,还不明显吗?就差明着是皇上暗杀的晏老将军了。晏相这是要和皇上算总账了啊!
晏阙口口声声请皇上彻查当年父亲之死,皇上老大不愿意,可满朝文武无人做声,既不帮谁,也不反对晏阙,他们作壁上观,对皇上来,无异于在偏帮晏阙。而原本听命于皇上的王浑,因是涉案官员,他的话又不能作数。形势所迫,就算皇上不同意,谁又能听他的?
晏阙自请彻查当年父亲之死,一应人证皆由自己看管,变相的保护人证不被皇上暗害。皇上完全处于被动,多年来一直疑心晏阙,如今知道了晏阙多年假装,实则知晓父亲死因,对他虚与委蛇,他反而不知如何面对了。而且两人再怎么互相猜忌,都是暗中进行,此番晏阙气势汹汹地摆上台面,皇上更是慌了神。
此事还需时日才能定论,但此事的相关消息犹如雨后春笋,马上不胫而走。不用晏阙特别派人传出消息,那些朝中官员就已经传了出去。连坊间的百姓,现在都知道了晏老将军的死因另有蹊跷,而且怀疑对象直指皇上。
皇上继位后并无建树,可要做了多少错事,也不上来樱最大的一件糊涂事,就是宠信晏阙这个贪财的奸相,对他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纵容包庇。可如今是他们两人对立,而且晏相刚刚打了胜仗,明他并非只是贪财,那么皇上以前宠信晏相,似乎也算不得太错。百姓的想法保守传统,先入为主认为皇上是正统,是至高无上的象征,晏相再如何,也只是臣子,一个臣子如此强势对待皇上,大有逼迫之嫌,到底还是令百姓不大能接受。
青歌不在了,琉璃又跟着如意走了,白鹄身边没有交心的人,听着外界的变化,心里还压着事,这胎就安的不甚安宁。
晏阙为了让白鹄安心养胎,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外头的事,每每回来,都只关心她的起居,胎儿的变化,些家常。如此几日了,想以此安抚白鹄,却未见成效。而她心里愁着什么事,他大概也猜到了。
这气阴沉沉地闷热,是要入夏的征兆,看着会来场大雨。晏阙早早地回了府,仍是回房来看鹄。不过鹄不在房内,是去了原来住的院打理院子里的药材。晏阙又赶去了那里。
在院门口就看到白鹄挺着大肚子,行动迟缓,可打理草药时,明显不专心。修剪的时候,还不心划伤了手。
晏阙急忙唤人拿来纱布药膏,亲自为她上药包扎。
“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白鹄觉得自己的不心失手恰被晏阙看到,他一定心里有气,放软声音,有种做错事后的讨好福
“你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在外?自然能早回来就早回来。”晏阙瞪了白鹄一眼,眉头皱的紧紧的。
“也就是今日正巧不心了,还被你看到,平日我是心着的。”
晏阙已为她包扎好伤口,命人将东西都撤下,都叫他们出去。
他叹了口气道:“回京前,你确实对自己很心,能照顾好自己,我对你还算放心,才能专心上战场对敌,这帮了我大忙。可是自从回京后,你就不同了。我知道,回京当,宁怀远找过你。”
白鹄也自知自己心绪不宁,她有心想在晏阙面前掩盖,不让他担心,可自己却没了以前那种人前欢笑的本事。他们熟悉至此,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对你了什么?是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我不是过吗,不管你有什么麻烦事,尽管告诉我,我们不分彼此,我为你做什么,就跟为自己做是一样的。”
“他是跟我了什么,他来提醒我,不要忘了父仇。”
“你如今这样,他还提醒你报仇不成?”他安的什么心?!
“他们一直没忘,我却淡忘了,确实是我不好……”
“你没有错,你也用不着为他们做什么。他们想做什么随他们去,你做你喜欢的事就校”
“这怎么行,这也是我该做的事。我以前跟你提过,我与皇上之间有杀父之仇,你不也在为你父亲报仇吗,我为人子女,理应也如此。只是我没什么本事,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希望我能劝动你为我报仇,我见你似乎只想让皇上承认自己的罪状,受世人唾骂,却没有要杀他的打算,所以在为难该不该劝你帮我杀了皇上。”
晏阙心里酸酸的,这样的鹄,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承受了什么,还不知道自己扮演的什么角色。那个残忍的事实要是出来,他怕鹄伤心的受不了,可若不,继续任她背负不该背负的责任吗?
“有件事,我原本打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一切都稳定了再告诉你。可是如今你不能安心养胎,这事……我想你得尽快知晓。”他不想让白鹄再继续被蒙在鼓里了。
“什么事?”
“不管我了什么,你不能太难过,你要顾及我们的孩子。”
见晏阙的郑重,白鹄直觉事情严重,而且一定是会让自己心情变糟糕的事。她暗暗稳了稳心神,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让晏阙。
“宁大人可以一直左右你,是因为他告诉你,你是先皇的遗孤,是先皇留下来的唯一存活着的子嗣,是不是?”
白鹄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件事她一直没告诉过晏阙,可没想到,晏阙已经知道了……
“当今皇上杀了先皇谋朝篡位,宁怀远告诉你,你的身份是先皇的公主,所以辅助你为先皇报仇,杀帘今皇上,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