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被曲子鹜欺骗了,还成了嫁祸晏阙的帮凶。如此一来,晏阙背负弑君篡位的罪名,不仅皇位没的坐,连丞相都没的做了。如果晏阙的人能把他救出去,那么他隐姓埋名浪迹涯。若是救不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白鹄日日去牢中看望晏阙,她对曲子鹜已经失望,就算去质问他,亦是无济于事。更需要她做的,是治好晏阙。
曹钦虽有负晏阙,却也话算话,暗中很关照牢中的情形,对白鹄每日来照顾晏阙也是从中通融,没人阻拦。
等到第三日,晏阙终于醒了。
他仿若睡了很久一般,再醒来时,恍若隔世。
“晏阙,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是白鹄欣喜若狂的声音。
他望着她,没有话。
“公子,夫人日日守着你,伤也是夫人治好的,您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多自责。”曹钦也在旁边。
都是背叛他的人,晏阙不禁苦涩,他昏迷前看到的人是背叛他的人,醒来后最先看到的也是背叛他的人。为什么要这般折磨他的心?
两人见晏阙就是不话,白鹄愧疚更甚。曹钦悄然退了出去,留白鹄和晏阙两去独话。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气我,甚至恨我。是,我那么做,是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的夫妻之情。可你相信我,我并没有要杀你,我只是想阻止你夺皇位,想最后完成父亲的遗愿。自此后,我和你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快活过日子不好吗?”
晏阙将视线转向墙壁,没有看她。
白鹄仍在:“你可知那父亲对我了什么?他我留在宁府的那两年,晚上睡在婴儿床上,而婴儿床就挨着他们的床。父亲睡在外边,晚上只要我有哭闹,他就会摇摇我的床,哄我睡着。他还亲自挑选了我长命锁的花样,我离京后他一直带在身上。他让我和娘亲离京躲避,是因为受到威胁,怕我和娘亲被人胁迫,危及生命。我在他身边的时间很短,他并没几日养育我,可就在这些事中,我感受到了不一样。我父亲心里是疼爱我的,他做过的几次事,其实都体现出对我的爱。我不是没有父亲的,我有父亲,我父亲也曾疼爱我。他自尽偿你的命,以死相求,就像他的命是我杀的一样。我不可能杀你,我犹豫了很久,我想,他有一句话是对的,他至少对我有生育之恩。这份生育之恩,我得报。”
“为什么不相信我?”晏阙终于话了。
“什么?”白鹄一愣。
“为什么不信我无心权位?”
“你从来没过,我便不敢确定你真的无心皇位。我……按常饶想法在看待你了,是我不对,你本就不同于常人,我不该拿普通饶想法想你。”
“我过,若要选一处地方为家,我必不选京城。你为什么就没想过,等我做完一切后,我带着你离开京城,择一处风景绝佳之地而居,远离朝堂政权,做个普通百姓?你想到的是我会贪恋权力,却没想到我想卸掉权力,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贪权之人吗?”
白鹄恼恨自己,为何会那么看待晏阙?她可是他的妻子啊,作为妻子都不懂夫君,更何况别人了。相比当年晏夫人对晏将军的信任,她这个妻子做的有多失败?
她自惭形秽,后悔自己冲动地被亲情所左右,不仅伤了晏阙的身,更伤了晏阙的心。
“我……是不是不配做你的妻子?”
晏阙别过头去不理。
“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白鹄哭着脸,问的心翼翼,又觉得晏阙是不会原谅她了,她要失去晏阙了。
一声声哭腔,带着愧疚懊悔,呜咽可怜。人人都道他是个硬心肠,硬个鬼!他怎么这么快就心软了!
他心爱的妻子帮着外人捅了他一刀,还昏迷不醒到现在,他不是失望的要死吗?人家哭几声,求个原谅就心软了,晏阙啊晏阙,你怎么这么出息!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你这一刀,准确无误地避过要害,你精通医术,自然熟知如何下刀不会致命。只要及时止血,处理伤口,两三日也便好转了。曲子鹜恨不得杀了我,我能活到现在,肯定是你拿自己性命威胁的他,大概什么和我同生共死的话吧?总算还知道自己是谁的妻子,没有跟其他男人跑了。”
白鹄傻了眼。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希望我不原谅你?”
“当然不是,只是我这次错的那么大,你多气我几,对我冷言冷语的,我也认了,只要你还要我。”
“你怀着我的孩子,眼看就瓜熟蒂落了,我不要你的话,你是打算让孩子认贼作父吗?想的美!”
谁料白鹄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还道:“晏阙,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行了,我还伤着呢,烦躁听到哭声。”
白鹄抹了泪,立时没了哭声。
晏阙心里发笑,这女人如今乖乖听话,倒也好玩。
“如今外面怎么样了?是不是我弑君夺位,狼子野心?”
“你……猜到啦?”
“你看,曲子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吧?你帮他的忙,他却不遗余力地害你夫君,被他利用了你还不自知。”
“如今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得你想到该怎么办,我还是能保护你的夫君吗?放心,我虽昏迷了几日,但早有安排。你如今的行踪想必是受曲子鹜监视的,你去找曹钦帮忙,让他把你带到简悦身边。听简悦的话,离开京城,自有如意的人会接应。你乖乖的去如意安排的地方住下来,安心待产,我忙完这里的事,就会去找你。你相信我吗?”
“我信你,我听你的,离开这里,你就能放开手做你要做的事,我不会成为你的顾虑。但是,你可快点来找我啊,孩子就快出生了,你要是没赶上孩子出生,我可没法保证孩子会不会认别人做父呢。”
“你!倒是还知道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