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也不意外,继续道:“你看刚才,青月看到怜儿被抓多着急。她对衣衫褴褛的灾民都如此善待,更何况是自己的近身侍女呢。如此善意的人,怎么会招惹到噬神怨魂呢?”
巧儿兀的一跃道楚倾面前:“你倒是有闲情看这风花雪月聊些有的没的。”
楚倾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风花雪月不是,总想着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巧儿不安分的绕着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去找将军府的管家吗?”
楚倾摇摇头:“现在将军府一定戒备极严,如果真是管家所为,他行事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再去将军府不是上策。”
“如果最想杀之汐和青月的人是太子,不如直接找太子。我看他这暴戾的行径,倒是挺像怨魂的。”巧儿语气云淡风轻,却一语中的。
“会是他吗?他和青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诶,噬神怨魂是已经死了的人吧,像我一样附身于他人了不是。”楚倾试着理清头绪。
“没错,所以我说那个暴戾的太子挺像被怨魂附身的人。”
“好,朱雀楼宴会时,我接近他试试。诶,我的法术对怨魂有效吗?”
巧儿摇摇头:“自然无用。只能真枪实刀的打。”
楚倾撇撇嘴继续道:“还有一事我颇为犹豫,太子谋反,我是否应该告知之汐,又或者我是否应该直接告诉皇上。”
“你想告诉吗?这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但我想告诉皇上,太子要是篡位成功了,这汉国的黎民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
“那你还问我,你自己不已经有答案了吗。”巧儿说着不耐烦的跳出了幻境。
楚倾瞪了瞪巧儿消失的地方,轻闭眼,也脱离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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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别睡了。肖夫人来看你了。”怜儿的声音把楚倾从满是紫罗兰的梦中拉回了现实。
楚倾睁开眼,睡意未退,迷糊的问:“哪个肖夫人?”
怜儿利落的把洗脸盆,漱口水都拿到了近旁,道:“还有哪个肖夫人,就是向来和你交好的肖未将军府的肖夫人啊。”
楚倾瞬间清醒了,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怎么还自己送上门了。
楚倾边收拾打扮,边问怜儿:“我有点记不清我和肖夫人有多交好了,你和我说说?”
怜儿梳头的头停在了空中,睁大眼睛望着楚倾:“小姐你连这都忘了?”
楚倾无辜的看着怜儿,假意焦急道:“你快点和我说说,等下就要去见她了,这可如何是好?”
怜儿被楚倾焦急的情绪感染,点点头:“肖夫人自幼喜欢唱戏,你喜欢听戏。有一次肖将军在将军府宴请王公贵族,富家小姐,肖夫人还唱了一曲。你觉得肖夫人唱得甚好。自那后,便常与她往来。”
楚倾迅速思忖着:青月秉性纯善,绝不可能和肖未及秦相共谋。何况她如此爱慕之汐,如若她知晓秦相和七皇子站在对立面,她肯定不可能在自己的日记中只字未提。如若此,她对肖夫人必是真心相待。但肖夫人就不一定了。
“小姐,你想什么呢?”
“哦,没有。我突然想到,我为何会嫁予七皇子?”
怜儿听到楚倾这样问,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姐这你也忘了?可如何是好。你嫁给七皇子是皇上指婚的。丞相开始还有所推辞,说你才疏学浅,配不上七皇子。他不想你嫁于皇室,也不想自己夹在诸皇子的争斗之中。但皇上执意指婚,圣旨说下就下。你高兴,但秦相可是苦恼了好些时日。”
楚倾了然,原来是秦相拗不过皇上。楚倾一副我想起来的模样道:“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对,是这样。不过,我平日里是怎么评价肖夫人的?”
怜儿歪头想想,道:“小姐你倒是常常在我面前提起肖夫人,说她是你敬佩的女子。大多数小姐夫人,都对戏子嗤之以鼻。但肖夫人不顾及世俗眼光,就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你还说所有贵家夫人的手都细皮嫩肉的,只有肖夫人的手因自幼在戏班子舞刀弄枪,显得粗糙还有茧子,可你却觉得那样很美。”
楚倾扬扬眉毛:“这么说肖夫人是自幼在戏班子长大,而非大家闺秀?那她怎嫁给了肖将军?”
“肖将军看戏时看中了她,执意将她娶回家中。后来将军夫人觉得羞辱不堪,自缢而亡。她便成了肖夫人。这京都与她交好的富家小姐就只有你了。”怜儿越说声音越小。
“这肖夫人倒是挺有趣的。”
“嗯,只有你待她一视同仁,所以肖夫人平日里也待你甚好。肖将军府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她都会带给你。今日,许是又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呢。”话末怜儿喜笑颜开。
楚倾站起身来,轻轻扶一扶发髻上的琉璃朱钗了然于心,道:“今日,她合该是来慰问我劫后余生的。”说罢便起身离开寝室,向前厅走去。
怜儿赶忙跟上楚倾的步子,小声嘀咕着:“劫后余生……哦,是指小姐中毒?可是七皇子责令任何人向外人提及小姐中毒之事,这肖夫人如何知道呢……”
楚倾走的有点快,怜儿赶忙追上补充道:“小姐你平日里都唤肖夫人姐姐。”
楚倾表情郑重的看看怜儿道:“还好你提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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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迈入大厅,肖夫人着大红锦缎风衣坐于一侧,近旁跟着两个丫鬟,一人抱着一个瓷壶,一人提着一个盒子。昨夜在肖府,楚倾未来得及看肖夫人一眼,原也是个美人。轻轻身量鹅蛋脸,眉目里有一丝女子不常见的英气。
看到楚倾,肖夫人目光里多了一丝担忧,她起身快步迎上来,眼睛里还有若隐若现的晶莹。她握住楚倾的手,细打量着她。
楚倾有一瞬的不习惯,向后退一步,几千年了,她不习惯和人接触。
肖夫人一愣立刻道:“是芜娘唐突了。”目光里的关切并未减少丝毫继续道:“只是我昨夜才得知你大婚之日中毒。你可好了?我昨晚夜不能寐,好生担心。”
楚倾含上一抹笑意道:“我无碍了。只是,此事七皇子责令不得外漏,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芜娘张口欲言又收住。楚倾道:“姐姐我们坐下聊。”顺手指一指侧旁茶椅,随即坐在了茶桌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