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永帝来到辰妃房中,行完礼永帝将辰妃扶起,温和说道:“朕最近忙于朝政无暇顾及你,爱妃倒是有些清瘦了。”
辰妃笑笑,挽一挽垂下的发丝,柔声道:“楚腰纤细掌中轻,陛下不喜欢吗?”
永帝捏了捏辰妃的脸颊,嗔怒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朕是那种荒淫无度的君王吗?”
辰妃欠了欠身,娇声道:“臣妾知道陛下爱民如子,心忧天下,陛下让臣妾管理六宫,臣妾自然不敢坐吃享福。”
永帝笑了笑,倒了杯茶递给辰妃,说道:“朕知道你管理六宫,很是辛劳,过几日承玄也要出宫了。赈灾不好干,做好了不一定有功,做不好却是大罪。”
辰妃将茶盏捧在手里,微微垂首道:“小孩子,总是要出去历练历练的。陛下是严父,臣妾也不是什么慈母。”
永帝哈哈大笑道:“爱妃要是不是慈母,朕这些儿子们怕就没有慈母了。爱妃性情温和,承玄有福。”
辰妃呷了口茶,抿了抿嘴唇,望着永帝说道:“陛下,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但黄河水患,臣妾身为永朝子民,也希望能为陛下分忧。就召集后宫诸位姐妹募捐了些首饰银钱,希望能以微薄之力帮助灾民,尽快度过难过。”
永帝欣慰一笑,说道:“爱妃有心了。”
辰妃放下茶盏又接着说道:“陛下,洪水过后,多是瘟疫,臣妾想派太医院的太医,尚医局的医女去河南,帮助患病的灾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永帝顿了顿,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爱妃做主就好。”
明初站在一旁,有些震惊又有些感动,难道娘娘听到了自己和承玄的对话,特意帮自己求了这么个差事?可是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呢?
永帝和辰妃没有再聊水患之事,夜也渐深,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了。
翌日,明初服侍完辰妃更衣,辰妃又叫永帝起床,服侍陛下更衣,待永帝离去,明初对着辰妃盈盈拜倒。
“谢娘娘博施济众,体恤灾民,奴婢可以随尚医局一起去赈灾吗?”
“好。”辰妃没有看明初,摆弄着桌上的插花,淡淡说道。
明初喜出望外,磕头谢恩。
十日后,由四皇子周承年作为钦差大臣,带领的赈灾仪仗从京都出发,前往河南。天气总是如此反常,有的地方洪水泛滥,积水成灾;有的地方黄沙漫漫,烈日炎炎。
周承玄坐在马车里,扇着扇子,有些酷热难耐,周承年和他坐在同一车厢中,优雅地哼着小曲。
“四哥,此去河南凶吉难料,我听说蛮地多暴民,我们这一行怕是不好过,你怎么这么高兴?”
周承年眯了眯眼,嘴角微翘,说道:“六弟,出了京都,咱们就算老大了,到河南还得一个多月,想那么多干嘛,灾粮已经运往路上,只要不出问题,没什么大事,暴民也没什么可怕的。”
周承玄抱拳一揖道:“四哥潇洒,佩服佩服!难怪宫里宫外的小姐姐们都喜欢四哥,四哥不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性情也是不羁。”
周承年微微一笑道:“六弟,你小小年纪不要总板着脸嘛,笑一笑,等咱们办完差,四哥带你去看宫外的小姐姐。”
周承玄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很看重父皇对自己的看法,所以看小姐姐什么的,他确实不太敢。
车队一路南行,行至途中,一名骑兵驰马迎面敢来,来到周承玄和周承年的车厢前报道:“殿下,灾粮在经过河道,漕运时被劫。属下们拼死护卫,已将盗贼尽数杀灭。”
周承年若有所思,面色凝重,说道:“继续按计划行事。”
骑兵领命后飞驰而去。
周承玄心下骇然,疑惑地望着周承年道:“四哥,粮灾还未入河南境内就被劫了,这一路怕是不太平,要不要改道?”
周承年侧首而笑,淡淡说道:“不用担心,灾粮现在很安全。”
“四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周承玄问道。
“漕运一直盗贼横行,而且我们的士兵精通陆战,不善水性。所以我特意留了一手,为了保障粮食安全,只能绕道,陆路而行,河道上运的不过是些杂草,掩人耳目而已。”周承年优雅地扇着折扇,悠哉说道。
“我以前只道四哥喜欢舞文弄墨,未曾想四哥竟也精通兵法,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妙啊。有如此深谋远虑,我这一路都得仰仗四哥了。”周承玄抱拳打趣道。
“六弟谬赞,我还是更喜欢琴棋书画诗酒茶,当钦差是个苦差事,万一出了差错,父皇降罪,你我都难逃重责,不得不谨慎。”周承年淡淡说道。
为了早日到达河南,少出意外,车队又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晚上众人在野地里安营扎寨,等待天亮再出发。
忽然,一群黑衣人从山野中出没而来,营地一片大乱,厮杀声,叫喊声,响彻云霄,又有火光冲天,烧了几顶帐篷。
周承玄在帐篷内正和自己的伴读,也是他最亲近的谋士苏瑜文探讨着南下事宜,听到外面打斗之声,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紧张不安。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到河南。”周承玄眼眸深邃,望着营帐外的火光,淡淡说道。
“也许只是想拖延时间。”苏瑜文轻轻说道。
两人望着帐外灯火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