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玄看着自己的属下越看越气,你们不知道还手吗!几个侍卫居然打不过太监!
不过在宫中规矩大,一般主子说要打哪有还手的道理呢!但周承玄转念一想,淑妃算什么主子,她又不是皇后,和母妃平级,在宫中资料还不如母妃!你们凭什么听她的!
他正这般想着,想要出手制止,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温柔,纤细的声音喊道:“都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辰妃被宫女扶着缓缓走了出来,她已经忍无可忍。
陛下让她假装怀孕,再关了储秀宫闭门不出,又在宫内散布各种她假怀孕的传言。
她非常不解,问太医正陛下要做什么?,太医正只答了一个字“乱!”
现在宫中乌七八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陛下满意了吗?大概没有吧,要是满意,他早就出来了!
她不能让淑妃闯进来,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假怀孕,就算这是陛下的旨意,等他出来时,为了威严和体面肯定会矢口否认,到时候再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
她觉得适可而止,当断则断,既然淑妃过来闹事,她不介意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好好打压她,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忍了这么多年,真的可以抬起头做人了吧!
辰妃将早已准备好的血包挤破,露出惶恐震惊的表情,伸出食指指着淑妃,面色惨白地骂道:“这里是储秀宫,你们竟公然乱闯,还打伤本宫的侍卫,陛下康健,你们居然如此目无王法,无视宫规,天理何存?”
她往前迈步突然一个踉跄,身子前倾,正要跌倒,幸好身旁的宫女将她扶住。突然她捂着肚子看着地上滴落的鲜血惊叫:
“血!血!是血!孩子!我的孩子!”又一声“啊!”倒在那名宫女怀中,晕倒了!
为了将戏做足,辰妃算准了时间,提前服下了迷药,静眼旁观外面的一举一动,等到药效快到时才出门。
周承玄快步上前,吩咐宫女:“快扶母妃进屋。”又对着太监喊道:“赶紧请太医!”
周承玄恶狠狠,无比憎恶,仇视着淑妃,要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庶母,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前将她一顿暴打!
淑妃也吓惨了,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要揭开辰妃假孕的面纱,谁曾想她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晕倒了,还小产了?
“你们都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晕倒的,不关我的事啊!”淑妃心跳飞快,心急如焚,再一看四周,她找来的嫔妃,怕惹事,竟然都跑了!
她惊惶万状,迎接着周承玄森寒阴鸷的目光,不住地摇头,脸色惨白,辩护道:“不是我!不是我!”
喊了一会,见没人理她,渐渐镇定下来,她决定赌一把,辰妃小产真的未必!她很可能没有怀孕!她就是没怀孕!她必须亲眼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她发疯了一般朝着辰妃离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拦下她!”周承玄赶忙吩咐道,他见侍卫们还是不敢上前,又补充道:“淑妃迫害皇嗣,应交由宗人府处置!来人,把她压到宗人府!”
淑妃瞪着周承玄破口大骂道:“我是皇上的妃子,是你的庶母,周承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力处置我?”
周承玄死死盯着淑妃,冷冷道:“正因为我无权处置,所以才要将淑妃娘娘交给宗人府。您可以不去,但本王不会再让人再踏入储秀宫半步,不会让人再伤害母妃!”
他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向了淑妃,邪魅一笑,笑意冷冽刺骨道:“淑妃娘娘,本王冒犯您自然会向父皇请罪,去宗人府领罚。但您害得母妃小产,伤了皇嗣,您是否也该受罚?是回到您的钟粹宫闭门思过,等父皇发落,还是去宗人府您自己选。您要是都不选,我陪您一起去宗人府。”
淑妃用怨妇般的眼神,无比幽怨,深情满满,又恨意浓浓地凝望着周承玄,这小子和他爹太像了!她看着他,仿佛看着他爹,仿佛看到了这些年自己所有的孤苦和委屈,渐渐放弃了挣扎……
突然,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哭喊着在周承玄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抱着他的大腿央求道:“六哥,你不要伤害母妃,您放了她好吗,求您了!”
周承玄看到这般母子情深,心软了,手中的剑叮当落地,温柔地弯腰扶起少年,摸了摸他的头,惨淡一笑道:“你母妃很好,没有人要害她,七弟,带你母妃回宫吧!”
淑妃赶紧将少年唤过来,抱紧在怀中,噙着泪道:“承毅,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少年笑了笑道:“我找不到母妃,听宫人说,您来储秀宫了,我便来了,母妃我们快回去吧!”
他已经十二岁了,很多事情看得明白,想得清楚,无意间听宫人谈话知道母妃来储秀宫挑事,因为不放心,就偷偷来了,也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幕幕。
终于找到机会求着六哥饶了母妃,好在六哥还顾及兄弟的情谊。
目送着淑妃母子离去,储秀宫总算安静了,周承玄担心母妃的身体,赶忙来到了寝宫门口,看着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来回跑,心如刀绞。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些年母亲为了他承受了什么他最清楚。
母妃刚入宫时,外公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她怀孕时被人陷害,险些小产,生下他后,又做小伏低,讨好皇后。
这些年她一直隐忍,从不争宠。内务府克扣,冬天储秀宫内烧着劣质的煤炭,十分呛鼻。母妃就拿着那些碳和自己本就少的可怜的积蓄求内务府的太监换少量的无烟碳。那点碳也只够他的房间烧,母亲的房间是冰凉的。
后来外公逐渐官运亨通,深得父皇信赖,他们在宫里的日子才慢慢变好。
宫里的嫔妃死的死,走的走,为了争宠,勾心斗角,母亲没什么背景,能获得如今的权势实属不易。
他很清楚母亲的本事,她最会审时度势,在不该争宠时,不修粉黛,不冒尖出头,在时机来临时又能及时把握,绝不放过。
皇后被灭,母亲俨然成了后宫最有资历的女人,本来他以为他们再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可以堂堂正正地在紫禁城中谋生。
如今才发现生在皇家,纵然权势熏天,也依然要活在黑暗中夜行。
危机四伏的皇宫,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和母亲,经此一役,他已然决定要争那太子之位,为了母亲这么多年的艰辛不辜负,他必须要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