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经堂入奥，朱尘筵些。

砥室翠翘，挂曲琼些。

翡翠珠被，烂齐光些。

蒻阿拂壁，罗帱张些。

纂组绮缟，结琦璜些。

室中之观，多珍怪些。

兰膏明烛，华容备些。

“辞中之境美哉！伶魂竟只达三分。”郑合欢念后叹道。

“娘子，凡间自是不能与仙界相提并论。生人也无能如仙境，即便是集聚天下财富也造不出真正的仙界。”未有措辞，言简意赅，道尽常人一生也未能悟出的道理。郑合欢觉着自己身边似乎站着宝藏。“此话可是有人说与你听过。”

“小婉曾听娘娘说过。有一次，娘娘与陛下说了这般话，便惹得陛下气恼，说娘娘妇人之见，目光短浅，随后一月未见娘娘一面。”小婉也是如实回道“娘娘说那次是触了陛下逆鳞，驳了陛下心头执念，怕是要就此失宠了，随后宫里传来郑家噩耗，陛下怜惜便又恢复了娘娘的荣宠。”

一句话差点断了阿姐的宠妃之路，当真是犯了圣心了。为天下王者，终是凡人，逃不过生老病死，终是神眼中蝼蚁。他要寻这升仙之道，寿与天齐，长生不老。

无须深思，数字之中，竟可窥得圣心，郑合欢也是万万没想到，随心交谈，意外有此收获。

拉起她的皓腕，欣喜道“小婉，可喜欢这楚地襦裙，卫氏勾玉，若是有喜欢的，直接买便是，无须于我知会。”

郑合欢无视小婉脸上的惊诧，回的相当淡定“都是你应得的，便也就只能赏你些身外之物，下次若是看到好东西，再为你弄来。”

未等小婉谢恩，直接转了话题，严肃道“这两日可有拿到新的情报？”

“伶魂中，有不少人谈到京中各方势力趁着哀王新逝，借机夺位。这其中消息真假不一，咱们的人凭着这些贵族子弟透露的消息在京中潜伏，打探各方动向。城中还有不少的贵妇下了请帖，想邀冥女去家中算卦。”

本是宫内宫娥，未曾经历过权谋争斗。出宫不过半年之久，竟能够将这其中的关窍摸清，一步步的摸索出郑合欢的布局，这是天生的权谋者。

“秦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有传来陛下口谕，由娘子自行定夺。”

郑合欢了然，秦王不会干涉她的行动，也不会给她支援，机遇与危险。

“此次必须将我们选的人推上那个位置。”郑合欢起身理了理衣服，示意小婉随她进入内屋。转身进入屏风里侧，郑合欢换下衣服，伸手接过小婉递来的衣物，说道“楚哀王死得太过突然，难免惹人怀疑，我去将把柄处理干净。放出去的人密切关注京中的势力，不安分的便处理了，做的干净些，千万不要惹人怀疑。”

小婉记下，为郑合欢递上剑，应是。

瞧着递上来的剑，未接过，郑合欢顿时皱眉，淡淡说道“不用这把剑，换那把新得的柱脊剑。”

柱脊剑。圆首、空茎、窄格，剑脊呈柱脊状，形体较短小，便于隐匿。楚国吞并吴越之后，得其铸剑技艺，推陈出新。而这柱脊剑便是楚国人标志性的佩剑。

郑合欢知晓小婉非习武之人，更不懂剑。也只做稍稍的提醒“剑代表的便是剑客，我今日持自己佩剑出去，便是告知世人一切乃是我所为。你可能懂得！”

小婉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大错，顿时感到羞愧。原本郑合欢未想说得直白，但思虑过后还是决定不做遮掩了。

“小婉，我们的行动本就见不得光，所以我们需要谨慎不留下痕迹，甚至是需要找背锅之人，替我们背下罪行。为了成功，我们不为道义，不问手段，你可能懂得！”

每一个字，都带着狠辣杀虐，足以吓着这未见过血腥的女子。

而权谋、战争本就残忍、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