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灯下黑么。
还非要做对门,郑合欢又怎会相信张良未做手脚,这用意未免也太明显了些。当真是愈发的鸡贼。
“敲门。”她没好气的道。
听着门里急促的脚步声,抬锁,门扉轻起。
隔着门阶,四目相对,郑合欢瞬间呆住。
“你为何会在这儿?”她未曾来过簇,而他已能登堂入室。手太快,着实是叫人不爽。郑合欢不禁皱眉,她实在是不喜欢有人率先闯入她的领地,哪怕是他,更不喜欢他一而再的参和她的事情。
在他侧身的瞬间,郑合欢推开他,进了院子。他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姿态,只嘴角擎着淡笑。瞧这场面,他完全是忍气吞声的那个。殊不知,她向来是受他牵制,她的一举一动他向来了如指掌。
若是他们为敌,郑合欢必是处处制肘,溃不成军。斗心眼,他绝对高她几个山头。私底下受他监视,场面再不饶她发作,张良也怕将人气狠了,与他决裂。
她还能不开心便撂脸子的,应该只有他了。何况,他虚长几岁,合该容下她的脾气。
院里,开辟出校场,戟剑棍棒俱全。场地虽,却是五脏俱全。
郑合欢从廊下过,不禁驻足。这院子与当年郑宅武场多相似,曾经的一切还聂政为她亲自布置,兵器更是他一件件为她收罗的。
师父在世的时候,那真的是宠她。
景可再造,人不复。见此情此景,郑合欢忍不住酸了鼻。
“张良,你来寻三爷,是为什么?”他们并肩而立,咫尺之间,郑合欢却猜不透他的意图。
“你我都是为的一件事。”
郑合欢抬手拉住他的衣袖,她是为查当年师父刺景之事,他为何又要找三爷,他不可能查出湘夫人与唐家的关系,更不可能知道三爷当年与湘夫人相识。
她想不透他是如何摸到三爷这根线索,他又有怎样的神通。
张良低着头盯着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抬手轻拍她的脑袋,看她随即缩了脖子,不禁挑眉轻笑。“齐墨与唐家的关系,虽久远,却并不难查。”
真是,她因师父才查得湘夫人,他不能知道这些,却也不妨他去查三爷与唐氏。三爷跟来寿春城,背地里定是有行动,以张良的本事,很容易察觉三爷的动作。
唐忆的身份,他无从查起。却阴差阳错的盯上了唐家,殊途同归,他便能轻而易举的知晓各方动向。
可叹她,兜兜转转、联动各方,却比不上他以静制动,顺藤摸瓜来得省时省力。只怕,他找上了门,三爷才晓得行迹已经暴露,还顺手钓着了唐家。迫于无奈,只能任惹堂入室,予所欲求。
愿觉得他脑子好使,如今这完全是老奸巨猾。
郑合欢瞪了他一眼,松开他袖子,却被他牵住。“走吧,别叫长辈就等了。”张良拉着她,直往主厅里去,一派熟门熟路、毫不避讳的样子。
色已晚,各家上疗。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些人,会有一日同席而食。
项羽坐在高凳子上,扒着桌子,也不敢执起筷子。只睁着眼睛,来回转动眼球,关注着席上大饶一举一动。
三人都在绷着气氛,未有动筷的意思,可是苦了孩子看着脸色。
终于,孩子的肚子憋不住,咕咕叫唤。三爷瞧见项羽憋红了脸,捂住肚子,重重咳嗽一声,拿起筷子,又看了两人道“吃饭。”
“是,前辈。”张良恭敬的回道,才跟着动了碗筷。
三爷不禁瞄了他一眼,愈加堵心,只觉竖子装模作样,最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面上做得恭敬守礼,背地里手段狠辣无比,郑合欢看三爷已是了然张良本质,也不上话,只能默默郁闷。
一桌子好饭菜,怕只有项羽能吃得舒心。
三爷吃了两口便没了食欲,搁了筷子。盯着郑合欢,微微叹了气,“丫头,给师叔倒酒。”
三爷突然来这一出,郑合欢嚼着菜,吐出来又恶心,只能嚼了两下伸长脖子咽下。
张良见声,随即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锦帕抹了嘴上油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世家子弟,这般礼仪早做了千百遍,刻在了骨血里。
酒水入了青瓷杯,散着清冽香气,液态晶莹。
“你俩不喝,是要叫我自斟自饮么。”三爷盯着张良的空杯,没好气的道。“不喝酒,来做什么,是觉得我欢迎你们来吃饭。”
三爷不喜张良,那态度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