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八章 师德,师魂(1 / 1)粟一gg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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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缓缓出了山坳,走了许久,才见到人。带着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徒步再走三十里回城,这显然是绝望的。

半道上,郑合欢渐渐消磨了耐心。马上的人很是虚弱,经不得颠簸,她们这一路那真的是在缓慢挪动。路上遇到了桔梗车,郑合欢给了农夫银钱,果断弃了马,将人搬上车,两人坐在草堆上进了城。

又不能青白日的将耳目引到乌衣巷,郑合欢只好扛着人又飞檐走壁一回。

走了窗,稳稳落地,将人放在塌上,捏着酸楚的肩臂。郑合欢完全没有达成所愿的喜悦,有的是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烦躁,像是积压了许久。

“下次有事儿别什么奖赏,太虚假了。”

这算哪门子奖赏,告诉她旁饶凄惨,惹得她一宿未眠,辗转反侧,大清早像疯了一样将人带回来,一路上又是一顿折腾,郑合欢回想一切都觉得“奖赏”二字实在太过寒碜。三爷早回了伶魂,等在她房中,喝着她的老白茶,一派悠闲景象,郑合欢瞧着好像更气了些。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该气什么,也许是不平衡,也许是被人掐捏准心思,她有控制不住跑一腿管人闲事。

三爷瞥了她一眼,用针扎在冥女虎口穴道,待他收针,冥女突然翻身呕吐,酸水中混合着白末,一地的污秽。再取丸药,喂入她口中,随后再将人放平。

她们离开村子之前,姬无生又给人食了软骨散,这东西也是不好消化,只存于饶胃里,一点点的与血液融合,消磨人身上的力气,直到胃里的药粉全部排出,才会失效。而冥女被催吐出的,正是未消化的软骨散。

临走,那姬无生还与她使心眼,她搬弄着瘫软无力的人走那崎岖的山路,着实是费劲儿。是怕人有力气想不开眺崖,完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三爷忙毕,偏头看着郑合欢大口猛灌温水,戏谑道“师侄,这可是大的赏赐。你走着一遭,尽了你恩师遗愿,也算是你尽孝了。”

郑合欢随之更是不明所以,放下杯子,一头雾水的等着他完。

“这位与你师父是旧识,两人交情匪浅,你师父生前允诺要替人救子。他是没能赶上,也命短,徒儿替师父将人性命保住,可不就是尽孝!”三爷眼角的笑意隐隐约约,像是得了乐子,不可控的要笑出声来,尤其配上郑合欢那一脸不可思议,更是有趣。

“师父生前可还有他处红颜,也许了承诺?”郑合欢的问询一本正经。

三爷没有必要扯谎哄她,而此事似乎也不是那样的胡言。唐家那位,加上这苗疆圣女,已不能肯定师父在别处未有留情,虽都是于他无心之人,他们之间可能只是至交知己,清清白白,也不妨碍师父施予大义,渡人苦难。同样也有可能,师父还有未及实现的承诺,不定某时某地,又会出现唐忆,闵儿这般的苦难遗孤,她的生活真的会无比刺激。

就目前看来,师父普度众生那绝对是凭着容颜而定,绝色出尘且命运多舛的,那也许就是师父生前的故交。

于这世间倾城佳人,郑合欢顿时感到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爷对着她这一脸的凝重,忍俊不禁。“我多年前在楚地,知师兄有这两个故人,师兄生前遍游下,留有其他诺言,师叔也不得而知!”

见如此,追本溯源,郑合欢突然有疑问。“三爷,据你了解,师父收我为徒是否是看出了我与众不同之处?”

“的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傻!”

三爷许多年没有遇上今日这般欢乐了,那逗趣之人还是一副不得其解,未来无望的模样,就显得更有趣了些。

她身上的傻气,与聂政如出一辙,他们一样鲜活得与众不同。他们可以去做一件事,不思考所失所得,只因内心的悲悯。

历经最痛的分离,心还未坚如磐石,还会为旁人触动心中的悲悯,在这乱世就是震撼人心的存在。过去聂政坚守珍宝度化千疮百孔的曾经,予人生的希望,现今他的徒弟也可做到,师兄已是无憾。

已是世间万里挑一的传承,授其艺,明其德,传其魂。

徒弟同样有重燃求死之人生念的本事,聂政为人师足以欣慰。上一辈的喜乐悲欢,大义心境她无从探知,但师父留给她毕生最好的一切,够她受用一生。

郑合欢冲动之下救人生念,方知乃是承师父遗愿。然而,事实远不止于此。傻气亦是福气,也并非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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