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后的声音。
隔着一道阑槛,唐忆站在门槛里,一脸讥笑地看着她。
郑合欢转身便瞥见她那一头金银,不禁迷了眼。梦娘派人将无名取了送上,郑合欢驻足低头看着躺在厮双手中的无名,垂下的右手暗暗攥了两下。
只她这动作还是被唐忆瞧见。
“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就该扔出去!”唐忆着盯了那厮一眼。
郑合欢瞪了她一眼,伸出负在身后的左手取回了剑。“下去吧,尽快将楼里恢复原样,叫剩下的人送客赔礼。”
唐忆见此不由得轻蔑哂笑,“真够狠的!”
楼里不少地方坏的七零八落,放眼望去宛如废墟,要想恢复原状,必要清换一遍。为此修整而歇业几日显然不实际,伶魂不关张,到夜间上新客不剩几个时辰。在此期间,郑合欢又给他人安排其他活计,废掉少一个时辰,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今儿你话有点多”唐忆已经转身进厢房,房门却没有关上的意思。郑合欢随之跟她进屋,避过右手,反手将厢门阖上。
“不放绝招,费力拆招应对,与人斗内力。搞得右手脱力,怎么?就为输得好看?”唐忆不善剑术,却能瞧出其中门道,不过几个回合便能明了她的意图。她的敏锐已是世间不遑多见,郑合欢不禁对她多了些欣赏,然而她却未有言语,明确认了唐忆的辞。
那人招招可见血,若她没有全然接下,伶魂的招牌今定是要染血的。若她不主以内力对招,而是主攻剑术,来人再回去练上几年也不足够与她对上。
收着剑艺,全以内力输出对抗,右手只怕三日内拿不稳筷子,却也只为放水叫对方察觉不出,毕竟是应了他。
想起那只弩箭,郑合欢转眸看向剑柄上的剑穗。
“在想什么?要查那人身份?”唐忆不见郑合欢回她,像是愣了神。
“没什么?用不着查探。”
鱼肠剑,易容术。此人身份不会难寻,只是没有必要。比起要虎符,此人更像是冲着师父而来。江湖上,这类人物不计其数,热衷上门挑战,只为证实其技艺高人一等,郑合欢属实觉得犯不上费力查茸细。
“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当然是景氏。”
“你唐家只需困住景差,余下的我们解决。”
“如何解决?”
景家如今也就一景差较为棘手,解决了他。辈中也就长孙景骐渐成气候,余下一概是童稚寡母一夕间难成气候。
“战场。”和上回一样的答案。上回去了唐家,唐回问了一样的问题,郑合欢已经答了一次。只是瞧着近日朝中动静,今儿个唐忆又亲自来此,他们要的像是不同了。换而言之,唐家等不及了。布局了数年,在这关口却沉不下气,这便只有一种解释。
“景差那边出了问题?”郑合欢陡然间回神,凝眸看向唐忆。
对面一时间陷入沉默,可那就是应常唐忆未否认,她答对了。
“我们算漏了宋玉!致使出了差错。”唐忆希声点明原由,她亲自来此与她扯皮,虽不能肯定郑合欢能解决此人,她却已然无解了,甚至唐回也不能对付。
郑合欢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凛神凝眉,“还能拖住多久?”事情显然是有脱轨的迹象,且很是大条,在这节骨眼,不会与她无关,她更不出口。
“两个月。”
“要我做什么?”
两个月,再是事出从急,也赶不上的。上策,顺势疏导,走不通。只有用下策,堵塞拦截。
唐忆晓得她这是松了口,也是主动上了船早就下不聊。“两老家伙玩了一手里应外合,景差从我们手里出逃,顺带着斩断了我们在城父的情报网。唐回意识到不对,已将城父邑外控住住,只城里像个铁桶,完全传递不出任何消息。两老叟费力将城父与外隔绝,为求妥当,定是还在城里。所以,我们要破了封锁,彻底将人就此困在城里,就需要渗透进城中,防止他们突然出现在京城。”
此事可大可,目前虽然唐家人马完全进不去,却也可见里面人出不来。若是待城里有所松动,一切也变得再不可控了。
只城父这地界,可看出得唐忆为何要来找她,也绝不是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