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护送你的怎么不是罗裙短他们了?”千玉楼待人都退下,方笑道,“放假回家了吧?”
洛麟羽点点头:“连休一个月。”
“应该的,”千玉楼看向他的头,“果然是男人,瞧你把头发剪的,跟特么狗啃似的!就不能用心修修?”
“你自己给自己修个试试?”洛麟羽没好气道,“别没电推子,就是有,我自个儿也修不起来啊!”
“瞧你那怂样儿,”千玉楼差点大笑,“来来来,就让本相屈屈尊,专为你麟羽殿下做回理发服务师!”
“不用!”洛麟羽立即拒绝。
“干嘛?怕我理得不好?”千玉楼着,忽然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怕我害你吧?”
“滚犊子吧你,想得太多!”洛麟羽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挠抓两下头发,“这可是本殿因受苦而虚弱的证据,没有它,我拿什么来博取同情?回来以后,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好日子可不多!”
“我看你不但像头猪,还像只狡猾的狐狸,”千玉楼横他一眼,却不再勉强,“你敢你这么装虚弱,不是早有预谋、算好如何利用机会拿下太子之位?”
“悬而不决,揽月宫那位杀我的心都有了,”洛麟羽淡笑,“不如让它尘埃落定。”
千玉楼想了想,了然:“看来你早有计划,要逼着洛觜崇下决断,敲定太子人选。”
“虽然父皇身体健朗,一时半会儿退不了位,即使成为太子,也不一定有人来依附,但有些东西,”洛麟羽看向雪奴,笑,“还是早早收入囊中的好。”
“阴阳怪气!”千玉楼扑哧笑出声来,“你要想笑话本相好色,就直!”
“不敢不敢!”洛麟羽嘿嘿乐,“不过话回来,我还没送干儿子礼物呢!该送什么好?”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那都是虚的,”千玉楼摆摆手,“以后我若在青鸾混得不好,让他来找你,你给他口饭吃,别让他受欺负就校”
“你可拉倒吧!就你?能混得让儿子没饭吃?哄鬼呢?”洛麟羽斜着眼睛嘴角直抽,“你不把青鸾太子杀了、再把老皇帝从龙椅上挤下去、抢来自己坐就不错了!”
“你也太高看我了!”千玉楼无语之后又生恼,“你就我儿子若来,你收留不收留吧?”
“别什么收留不收留,”洛麟羽摆摆手,“绝对是我能吃上的,样样不少他一口,能给的都给!”
“那就好,”千玉楼哼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瞧把你嘚瑟的,想啥呢?”洛麟羽白愣她一眼,“你不会有那么一的!”
“世事难料,我只是预防,”千玉楼认真道,“毕竟除了雪奴和孩子,我就只有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弄得惨兮兮跟什么似的,多不吉利!”洛麟羽探手从衣领里捯饬一会儿,摸出一串铜钱,“金银财宝太过俗气,也没什么寓意,这串铜钱,是我时候,母后从庙里求来的,乃是高僧亲自开过光的护身符。出宫前,我把自己的名字拼音,分别刻在前三枚铜钱上,真正独一无二的信物,别人想冒充,也冒充不了。我把它送给干儿子,就当是给他的礼物了。”
“这可是你母后为你求来的好东西,高僧开光,超级难得,你……”千玉楼脸上写着想要,嘴里却道,“不太好吧?”
“瞧把你乐得,”洛麟羽一边招手让雪奴把孩子抱过来,一边嗤笑,“我都听见你心里在叫唤好好好、孩子他干爹真是太好了,还假模假样的推辞。”
千玉楼扑哧一声,差点笑喷口水。
“宝贝儿,你看你娘,多虚伪!”洛麟羽边为孩子戴上铜钱串儿,边道,“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还不承认替你等干爹的礼物等很久了!”
“行行,我承认还不行?”千玉楼笑出的声音已经像打嗝,“我承认了!”
洛麟羽慢腾腾道:“承认就好。”
随即又用食指逗了逗孩子的嫩滑脸儿:“宝贝儿真可爱,给干爹乐一个?乖,快给干爹乐一个?”
那婴儿果然冲他笑了起来,且笑得贼甜。
“妈耶,真是太可爱了!”洛麟羽跟着乐,“笑得干爹的心都融了,骨头也酥了!”
“靠,你会不会用词?我这是儿子,不是水灵灵的姑娘,”千玉楼起身走过来,同三人聚拢在一起,“儿子,你干爹终于开始思春了,真是可喜可贺。”
“滚,”洛麟羽被逗笑,推她一把,“孩子面前也敢胡袄。”
千玉楼无语地笑道:“他才多大!”
洛麟羽甩了下脖子哼道:“别你色,把我干儿子也带得好色,年纪不学好,只知道拈花惹草!”
千玉楼被他打败了。
雪奴见他二人斗嘴斗得欢,自己像个多余的,不由心里泛起名为醋的那种酸。
洛麟羽道:“饿了,我去让他们做饭,咱们中午吃早一点。”
罢,便走了出去,待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枣色米糊,里面还有碾到粉碎的熟鸡蛋黄。
他将碗递到雪奴手上:“先喂你家儿郎,吃饱哄睡,不然一会儿你该吃不安生了。”
罢,又走了出去。
雪奴愣愣看着手里的碗。
他还抱着孩子,自然不方便喂饭浆,千玉楼便过来接下碗,看着碗里的稀米糊,笑道:“这家伙还挺细心的,放了红枣却只看到枣色,蛋黄也碾得没有一丁点儿颗粒,完全不用担心卡着噎着咱儿子!”
雪奴压着酸意道:“奴会学的,奴会做得更好。”
如今回到人前,他懂事地不再唤她玉楼,那样的亲昵称呼,只能待床帷耳边时,心翼翼地低声呢喃。
“傻瓜,”千玉楼一只手端碗,一只手去揉他的发,“你当然会做得更好,这可是咱俩的儿子,以后一辈子都在你我身边的!若你做不好,儿子长大,该骂你个老东西不尽心了!”
雪奴被逗笑。
洛麟羽走向厨房,不打扰。
“殿下,”随行的豆子忽然在身后叫道,“晴栀求见殿下!”
“晴栀?”洛麟羽讶然转身,“她不是早已出宫嫁人了么?”
宫女二十五岁出宫,她如今都已二十八岁了,三年前便已依规矩离开。
“她……”豆子迟疑道,“她她想回麟羽宫继续伺候殿下。”
洛麟羽挑挑眉:“那她是怎么知道我已回来、并在使馆的?”
“这……”豆子嗫嚅不敢言,“是、是……”
“奴婢晴栀见过殿下,给殿下叩头!”一道声音从使馆门外传来,“求殿下赐允奴婢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