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点点,陈星河健步来到瑞阳楼。
瑞阳楼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酒楼。它处于最繁华的地方,外面人声嘈杂,热闹非凡。酒楼与其他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酒店内部更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
陈星河无暇欣赏这些,快步走到二楼靠近街市的雅间,不过他是姗姗来迟了,环顾了一下宴席。
宴席上,早以高朋满座。山珍海味早已上齐,只是还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陈星河看到主要的两个席只坐着知县孟正义,左边边坐了司徒安夫子和王思训,孟冰雪坐在知县孟正义旁边,其他位置,坐着穿着华丽的富商巨贾,不曾见到眉毛上有刀疤的郎天诈,陈星河心中有些失落。
“爹爹,李铨昌来了!”孟冰雪向父亲孟正义说道。
孟正义是个身材非常臃肿的胖子,他对着孟冰雪说道:“我们快请他过来。”
说着的时候腮帮子上的赘肉都在颤抖,然后很努力地从座位上起身,用双手使劲地按着桌面,试了两三次才把卡在桌子下面的肉挤出来。
“爹爹,你快点呀,他都快走过来了。”孟冰雪着急地说道,说的时候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父亲。
“这穷小子何德何能,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这么看重他。看来是女大不中留啊!”孟正义心想道,然后然后脸色沉重一摇一摆地走向陈星河。
孟正义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郎知府大人到……”
陈星河向旁边退了一步,只见郎天诈威风凛凛地走上了楼梯,陈星河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眉毛上的一道伤疤。
郎天诈身材魁梧健硕,面部丑陋无比。大大的脑袋上头发稀疏。颧骨凸出,鹰钩鼻,下巴尖尖的,没有长一根胡须。
郎天诈后面还跟了一个道士,手中还拿了一把拂尘。还没有抬起头的时候,陈星河认出了此人。
此人正是白云观的上清道人。
“下官,恭候大人多时了,这位就是本次会试第一名李铨昌。”孟正义拱手施礼说道,礼毕用手指着陈星河向郎天诈介绍。
“孟知县不必多礼。”郎天诈微笑道,然后看向陈星河继续说道:“年轻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呀。”
陈星河把头低了下去作揖当做回答,把充满仇恨的眼神埋在头底。
孟冰雪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陈星河,感觉就像自己会考得了第一名一样。
“这位是白云观的上清真人,此人是南方武林盟主推荐给我的人,他精通风水相术,武功也是相当不错的。”郎天诈看着孟正义介绍地说道。
“真人,一同入座吧。”孟正义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上清把拂尘甩了一下,然后拱手看着孟正义说道:“多谢。”
一群人纷纷入席,席的四周有二三个手持长剑的护卫保护着。
陈星河向上清道人说道:“真人,请到我这边入座。”
上清道人一开始拿着拂尘都是抬头挺胸,对这帮人都是不顾一屑,当听到陈星河热情招呼,定睛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一麻地说道:“好的,荣幸之至。”
他一脸惊愕的表情自然认出了陈星河,一开始仙风道骨的潇洒顿时变得拘谨了起来。
郎天诈是扬起带伤疤的眉毛举着酒杯说道:“诸位,我们今天齐聚一堂,庆祝未来国家的栋梁之才。希望他们未来能造福百姓哈。”
“为什么现在为官不造福,要等我辈去实现呢!”陈星河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地看着郎天诈说道。
王思训刚要起身作揖感谢,看到陈星河这般说,也就默默地坐下了。
众人原本一团和气,突然变得哑然失色了。用惊愕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星河。
司徒安立马站了起来关切地对陈星河说道:“李铨昌,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酒吃多了吧。”
然后向主桌的两位大人作揖说道:“我这学生滴酒就醉,开始胡言乱语了。”
上清道人在旁边拉着陈星河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千万不要激怒他啊,他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了。”
“你又何处比言呢?”郎天诈放下酒杯说道,他才不会相信司徒安的辩解之词呢。
“你杀害一对乡下父子,抢占其土地建高楼享受,你真的是不配做父母官,更不配做一个人!”陈星河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大胆!公然辱骂朝廷命官!”郎天诈怒斥道。
上清道人坐在下面,不停地叹气摇头,心里喃喃地想到:“陈星河呀,你已经隐姓埋名了,为何还要如此嚣张呢,伸张正义也不分个时候,你可知道整个武林包括朝廷都在寻找你,你回真的是凶多吉少啦。”
孟冰雪不停地用胳膊碰着孟正义,还不听地使唤着眼神,意思是让他帮帮陈星河圆圆场。
“他怎么会用子虚乌有的事自断前程呢,李铨昌快向郎大人磕头赔罪。”孟正义陪笑地说道。
“就这禽兽不如的狗官,他也配吗!”陈星河怒吼道,他好像彻底爆发了。
孟正义看着陈星河一脸愕然,然后灰头土脸地坐了下来,给了孟冰雪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小子,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郎天诈嘴角有点抽出地说道,明显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一般久居高位的人,怎么受得了这般侮辱。
说着,郎天诈顿时从座位上一跃而出,手似鹰抓般,向陈星河的胸口抓去。陈星河连忙后退,屁股下面的板凳也被他踩的得散了骨架,炸裂了开来。
“小子,难怪你跟吃了豹子胆了一般,身手不简单呀!”郎天诈嘴角上扬地说道,此时嘴角抽出的更加厉害了。
郎天诈突然一个“饿虎扑食”,从陈星河的前上方而来。陈星河蹲下身子向前翻滚躲避,正好来到一个护卫身边。
“借你宝剑一用。”陈星河说道没有经护卫同意,伸手便把剑拿了起来。
郎天诈是武状元出身,从小练习的外家功。外家功强调的是练筋骨皮,把全身练成铜墙铁壁最好不过了。功夫动作也极其夸张,多上蹦下窜,纲劲迅猛。
陈星河手持长剑,剑术高超犹如行云流水,不过全部都被郎天诈一一躲过。就这样双方打了十几个回合,都不分上下。
众人的表情各异,司徒安和孟冰雪则是一件惊愕相处这么久怎么没有看出来陈星河功夫如此了得,但是又不是露出担心的神色。
孟正义则心里喃喃地道:“这小子就是个孙悟空呀,不能让他再接近我家宝贝雪儿了,不然后患无穷呀。”
上清道人神态自若地看着他们比武,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内心早已热血沸腾了,喃喃地想道:“师祖传下的剑法,尽然被他刷的淋漓尽致,看来白云观需要靠他发扬光大了。”
“刚才是给你玩玩,现在我可要来真格的了。”郎天诈说着坏坏地一下,眉毛上的刀疤也动了动。
只见郎天诈运足气力,手似鹰抓造型,双腿下顿,两只手臂向前展开,一种蓄势待发的样子。
陈星河手持长剑,带着对李铨住夫子的仇恨跃身向郎天诈的胸前直刺。此时郎天诈完全没有躲闪之意,一动不动地下蹲在那里。
眼看就要刺中了,孟冰雪立马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这残忍的画面。
但是当她透过指缝再次看去的时候,陈星河的剑尖好像挺久在与郎天诈胸前皮肤接触的位置,一动不动。
陈星河一脸的愕然,然后气沉丹田运足内力到剑上,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
郎天诈用左手手臂,向陈星河手中的剑刃挥去,只听见“铛”的一声,陈星河手中剑被从他胸前离开,但是郎天诈全身却毫发无损。
看得重人都为郎天诈郎大人捏了把汗,此时陈星河悄悄显得有些慌乱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定睛一下,心想道:“一定有破绽,冷静才能发现。”
陈星河一会用剑刺郎天诈的大腿,一会用剑刺他的眼睛,一会用剑刺他的下体,一会儿用剑刺……一连串刺了十几声,不停地发出“铛铛”的剑与肌肉的撞击声。引来了楼下闹市群众围观,大家看得都决定大快人心,终于有人开始为自己出气了。
陈星河明显感觉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即使自己练法再精妙绝伦,但是他有着铜墙铁壁的身体,根本无计可施啊。
“是时候结束了,小子。”郎天诈再次运足气力,眉毛跳动着说道。
陈星河一把长剑横空刺来,直指郎天诈的头部。郎天诈用左右双臂在空中夹住长剑,然后“啊”的一声双臂运力,“碰”得一下把长剑一分为二。
陈星河一剑愕然,整个人也踉跄地摔倒在旁边。郎天诈没有给陈星河喘气的机会,迅速地窜跳到陈星河身边,用拳头狠狠地打在陈星河的腹部。
陈星河腹部一缩,然后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重拳打得粉碎,奄奄一息地躺外地上。
孟冰雪此时看着眼泪汪汪,两只小手不停地拽着父亲孟正义肥胖的臂膀,像让他设法救救陈星河。
郎天诈把头伸向了陈星河耳边,小声地说道:“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是他妈的皇上,跟我过不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这就送你去跟阎王爷说理去!”
陈星河将嘴里一大口血喷了郎天诈满脸:“你真是个禽兽狗官!你不能杀了你,做鬼也不会放了你的!”
郎天诈用手擦了一下脸,气得再次扬起手臂,准备向陈星河头部砸去。这一重拳如果下去,陈星河一定会一命呜呼。
“住手!大人,不如把他交给本官之罪,还是不要弄脏您的手。”孟正义说道。
“你看我浑身上下还不够脏吗?”郎天诈扭头怒对着孟正义说道。
“我的意思是……”孟正义刚要开口,看到郎天诈的拳头又重新举了起来,要治陈星河于死地。
“住手,郎大人。”上清道人用手中拂尘挡住了郎天诈的拳头说道。
“真人,为何?”郎天诈扭头疑惑问道。
“今日大人不可杀生,不然今后必然有血光之灾。”上清道人摸着胡须,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么巧,真人不会算错?”郎天诈已经动了杀心,实在不想放弃杀了陈星河。
“不会。”上清道人再次确定说道。
“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孟大人交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办吧。”郎天诈起身看向孟正义说道,然后扬长而去,上清道人也紧跟其后。
“属下一定办好,来人呀,把李铨住押进牢房。”孟正义大声地喊道。
陈星河从早上的天之骄子到晚上的阶下之囚,在旁人看在他是自作自受,但是如果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会义无反顾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