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他一眼，“你对这蟑螂怎么那么感兴趣？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把蟑螂藏在我资料底下的？”

他不禁失笑，我只是对你感兴趣，又怎么会是蟑螂？

“要是我藏的，你能过那么久才发现吗？而且我也用不着那么好奇。”

千林想想，觉得甚有道理，这蟑螂要真是他放的，他一定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失声惊叫的样子。

“那蟑螂啊，应该是死了很久了，是个全尸，都成标本了。”她淡淡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给扔垃圾桶里了啊。”

“哈？就这样啊。”徐鸣看起来失望至极。

他还以为那蟑螂把她和她的新同桌都吓着了，她会顾念有一个不怕蟑螂的男同桌有多好呢。

三人一时静默无话。

五月，微风不燥，轻轻吹起三饶衣角。

“我下午放学之后要去办一个文件，你们不用等我，两个人看着时间一起回吧。”高清念出声道。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快高三了呗，我过一阵子大概就要去上海集训，要是行程不紧有可能会出国一阵子，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人，什么证件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地办呐。”

高清念之前决定当个艺考生，毕竟大家都她得是个好模特呢。

“你可以让我妈帮你去弄啊，反正她在家闲着又没事。”她顿了一顿，“出国去哪啊？”

徐鸣在一旁不出声，静静地听两姐妹聊。

有些事不该问也不该打趣，他有分寸。

“米兰。”她抬头，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尽管高楼大厦的阻挡下，并望不见什么。

只一瞬又收回目光，“那些程序，连我都不太懂呢，还是别让林姨伤脑筋了。”

“我妈闲的慌呢，你让她去学她肯定也乐意。”

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高清念摇摇头，“再过一年我就是个成年人了，哪什么事还让林姨帮我做。”

千林抿唇不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又来了。

总自己是大人，虽然总是责骂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和她，但她有什么事，不都也喜欢自己抗？

人就是这样，亲近起来，明明有些事对方告诉自己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但对方不论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告诉自己，都会觉得委屈、疏离。

徐鸣清清嗓子，“那你就去呗，千林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把她送回家的。”他对高清念道。

高清念点点头，忍不住多看几眼千林，后者只是低着头走着，身子歪歪晃晃，一阵大风就能刮跑似的。

“对了，这周五有篮球赛，和西园中学打，记得来看。”他想老鹰捉鸡似地拎住她的领子。

西园？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

想到徐鸣可能要跟之前并肩作战的队友打对手场，她转过头去看他，脸上带了幸灾乐祸，“那你会跟你之前的队友打吗？”

他把脸一黑，“你笑那么开心做什么？是不是想到杨川可能会来，提前欢欣鼓舞？”

“谁的？”提起杨川，她很有些窘迫，“我只是想到你能跟你的好朋友久别重逢，替你开心罢了。”

高清念半惊讶道：“你也知道千林之前喜欢杨川啊？你子行啊，千林还真是什么都跟你。”

“我没是他自己猜到的。”千林撇撇嘴，事情怎么越扯越远了啊？而且他们一直提杨川真的好吗还好现在杨川不可能听到，否则她真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最可恶的是，徐鸣还一直黑着个脸，跟她欠了她钱似的。

她歪着头，狐疑地看他，“你不会，吃醋吧？”

她原以为，徐鸣一定会，“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或是“你想的真多”。

但徐鸣不承认也不否认，黑着脸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嗯，原来徐鸣竟然知道欢欣鼓舞这个成语。

……

朝阳中学与西园中学的篮球对决，这次是朝阳中学的主场。

朝阳中学没有像西园中学那样条件好的篮球馆，设置观众席，或是啦啦队。

但从别的学校来的高大的男生们还是吸引了很多学生前来观看，尤其的女学生。

也恰恰因为设施不多，场地容纳了更多的学生。

场馆里安装在墙上的强力大风扇呼呼地吹着，尽管只有站在边上的同学才能享受到那股清凉，风扇依旧卯足了劲儿似的，像个使劲往外吐气的大肚子男人，就好像场馆里聚满了客人，他为此感到高兴，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欢迎他们。

千林和高清念跟着徐鸣进的场，此时正站在一堆观众的最前面。

高清念不是跟来的，也是受他人之邀。

樊帆邀请她时是这么的，“我听千林也来，你就别推辞了。”

既如此，她再不好拒绝，横竖也有千林陪着。

千林看着徐鸣站在人堆中，被几个穿西园中学球衣的男生又是拍屁股又是跳上他的背，笑笑，自己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因为之前周末或是节假日徐鸣回过西园区几次，都有约过他们，一声不吭就转学的事已经被他们了好几次，所以现在故人相见，他们则是调侃他：嫁出去久了连回娘家的路都找不着了。

“那个弟妹肯定来看你了吧，在哪呢？我找找。”飞虫着就东张西望起来。

千林并不难找，毕竟好看的人放到人堆里也是会放光的。

他自来熟地朝那边挥了挥手，又对着徐鸣，眼里闪着贼光，：“弟妹旁边那个女生也好正点啊，你大哥我婚事还没有着落呢，你要不引荐一下？”

徐鸣正想揶揄他不要白日做梦，一旁樊帆过来打断，“徐鸣，来集合热身一下。”

徐鸣边热身，边盯着千林看。

杨川也来了，就在场子的另一边，他可得好好看看她眼睛有没有往人家身上瞟。

千林自从上次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东西，就去配了一副眼镜，但她还不习惯在课下戴，又怕自己看不清错过什么，于是将眼镜连盒带出来，预备待会儿比赛时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