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饭局，石志宏一直拉着顾凛说项目的事，周杰则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偶尔低头吃东西，不是必须开口的时候，都不会开口。

要不是夏至一直在关注他，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因为顾凛，她莫名成了整场饭局的中心，在场的人不是看顾凛，就是看她，害夏至都不敢长时间把视线放在两个嫌疑人身上，疲于应付各种情况，不由得暗暗望了望天。

坐在她斜对面那个饰演剧里女五号的小演员梁如玉还一直用充满敌视的眼神看着她，夏至很想说，如果可以，她很乐意跟她交换。

很快，饭局就到了尾声，梁如玉见顾凛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有些焦急了，咬了咬唇，拿起酒杯嚯地站了起来，朝顾凛娇娇俏俏地道：“顾总，我之前就听过您的大名，今天有幸见到您，我太高兴了，我敬您一杯！”

梁如玉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衬托得她的脸型更加精致俏丽，整个人就像一个芭比娃娃，娇娇小小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在场的人哪里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都饶有兴味地看着顾凛，暗暗猜测面对美女主动献的殷勤，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梁如玉虽说不及夏至漂亮，但这种可爱娇俏的女生本来就很能满足男人某种被需要依赖的心理，要是让他们选，他们可能都要犹豫半天。

啧啧，要是他们是顾凛，肯定两个都要了，左拥右抱，娥皇女英，好不快活！

夏至也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心里暗叹，这娱乐圈果不愧是名利场，没点决心和小心思都混不了。

作为事件中心的顾凛却是一直没说话，直到梁如玉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举着的手也有些微抖的时候，才微微侧头，看了夏至一眼，低笑道：“你说，我要不要喝？”

夏至：“……”

谁管你喝不喝！

夏至嘴角微抽，真的很想抽这男人一个耳刮子，这是嫌她一只脚踏进了火葬场里，另一只脚还在外头？！

果然，梁如玉震惊过后，看着夏至的眼神更加仇恨了，夏至相信，要不是她还有一线理智，手里那杯红酒就要泼到她脸上了。

夏至暗暗咬了咬牙，微微一笑，把这个皮球踢了回去，“顾总，她问的是你，不是我。”

顾凛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看了她一会儿，才轻笑一声，收回视线道：“行，既然你介意，我就不喝。”

说话的语气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宠溺。

宠溺个……毛！

而且，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在意了？？

夏至越发觉得，这人就是在耍她玩呢！

她并不觉得他对她有多喜欢，他接近她的原因，她也隐约能猜到，只是现阶段，她也拿他没辙。

梁如玉最后只能一脸黯然地坐了回去，收获了周围一圈男人的怜惜，还不忘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瞪了夏至一眼。

夏至暗叹一口气，站起来朝大伙儿笑笑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她喝了太多红酒，有些上头，正好借上厕所的机会洗一把脸，顺便透透气。

刚出房间，郭宇飞微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丫头，没事吧？你是不是傻！顾凛那杀千刀的摆明在为难你，你搭理他干什么？！”

夏至光听声音，就能想象郭宇飞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角，笑笑道：“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在娱乐圈底层奋斗的卑微新人，哪有那个资格拒绝啊？”

也只有这个身份，才最不容易引人注目。

幸好她还有一个被夏家抛弃的下堂妇身份，让她这种一无所有的凄惨处境更真实了。

上次在霍氏年会上，盛一廷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她是他外甥女，但很大一部分人就跟高露一样，持的是怀疑态度，剩下的一部分人见那之后，盛家一直没有公开承认她，也开始犹豫了。

但没有人希望得罪盛家，自然也不敢随便在外面说盛一廷的闲话，因此虽然那件事闹得轰轰烈烈的，最后的结果却风平浪静得很，连谣言也没有多少。

“啧！”郭宇飞显然还是无法释怀。

夏至笑眯眯地道：“放心啦，就喝点酒不会少块肉的，刚才的石志宏和周杰，你们都看到了吧？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根据他们当初的口供，他们在苏诗雨失踪那天晚上，都没有非常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郭宇飞抓了抓头发，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苏诗雨，不由得更烦躁了，“石志宏的说法是他那时候在去见投资商的路上，但那个投资商放他鸽子了。

周杰说他那时候一个人在家，但他没有老婆孩子，一直是一个人住，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一直在家，他们两人都有一辆车，看起来都有犯案条件。

而陈依依，因为不知道她确切的失踪时间，没办法展开调查。”

夏至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之前让方警官查过去二十年，国内外有没有类似幻影杀手犯案手法的案件出现，有结果了吗？”

如果幻影杀手当初只是搬家了，而不是因为某些不可控因素不能犯罪，他很大几率会继续杀人，否则他无法满足自己心中的病态需求。

因此夏至让郭宇飞彻查近二十年国内外的犯罪记录，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方志明是郭宇飞手下的技术人员，基本上关于资料查询的工作都是交到他手上。

郭宇飞低头点燃了嘴边的一支烟，沉声道：“这是个大工程，志明那小子连续两天没睡觉，才查完了华国的犯罪记录，没有符合的，现在他在查国外的犯罪记录。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国外能查到的只有他们披露出来了的记录，那些保密文档，我们可没有查询权限，就算志明有能力破解，量也太大了，时间不够。”

夏至淡淡地“嗯”了一声，拧开了洗手间的水龙头，真心诚意道：“有空让方警官用枸杞泡一下茶，可以护眼。”

两天没睡觉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怜。

“丫头，你觉得，苏诗雨还活着吗？”

夏至微微一愣，道：“凶手之前从绑架到抛尸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七天，现在已经是苏诗雨失踪第六天了，她还活着的几率，很低。”

这一次，郭宇飞过了一会儿，才咬牙道：“畜生！”

夏至知道他不好受，也不说话，给他时间消化。

忽地，她从镜子里，看到外面进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梁如玉。

她嘴角紧抿，眉眼间满是戾气，显然是追着她来的。

夏至拧上水龙头，站直身子，朝她笑笑，装傻，“前辈也来上洗手间？”

梁如玉显然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脸色一变，咬牙道：“夏至，你别太得意！就算你入了顾总的眼又怎样！你就是一个靠出卖身体往上爬的贱女人！花瓶爬得再高还是花瓶，没有实力支撑，迟早会掉下来摔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