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是丞相府的千金不愿取下所戴发饰。”
男子看了一眼白薇,冷声道:“丞相小姐不愿就算了,着人将她送回去便罢。”
“是!将军!”宫人应声,又对着男子微微一礼,随后便摆手唤人“你们两个,将丞相千金送回去!”
“不!不行!我不走!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白薇挣扎着大叫,甚至将上前来送她的宫人抓得一脸血痕。宫人唯恐自己伤了贵人,被丞相报复,不敢用力去拉白薇,而白薇仗着自己身份高贵肆无忌惮,一时之间两名宫人竟近身不得。
男人蹙眉“川穹。”
“属下在!”
“将人给我扔出去!”
“是!”川穹其实也不喜这丞相千金,可身份在这摆着,自己便是不喜也绝不可冒犯,此刻主子发令,也不再迟疑的向白薇走去。
那两名受伤的宫人见此,巴不得有人来将她带走,如今此刻川穹主动上前拦下这个麻烦,他们自然不会阻挠,甚至忙不迭的退到了一边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敢!你若是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爹可是…”话音未落,川穹直接抬手领着她的衣领,直接从宫墙上扔了出去,白薇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宫墙极高,本以为自己怕是得废了一双腿时,自己竟然已经轻飘飘的落了地,未伤分毫。
白薇面露惊恐的看着灰衣男子,心下惶恐,却还是梗着脖子吼道:“你究竟是谁!敢如此待我!我一定要让父亲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本将军空青,若丞相大人不满,可随时登门问罪,空青在镇国将军府静候丞相大临!”说罢不再看白薇,对着宫人道了一句“继续盘查!”便带着川穹离去了。
“呵呵”
“小姐…您笑什么呢…”半夏不解,这种情景,自家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那丞相府的千金本就同自家小姐不合,今日在小姐面前丢了两次面儿,不定要怎么讨回呢!
笑什么…
“我笑她不知死活?”
“小姐何出此言?”半夏是个性子直的,不懂当场就问。
“呵呵!小姐平日里便同我说你愚笨,我还不信,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玉竹捧腹“今日太后大寿,这丞相千金一来在宫门口诅咒小姐本就犯了大忌,此为不尊!二来宫门喧哗,不遵守这宫中的规矩,此为不敬!这三嘛…两次惹恼大将军,这下子怕是连丞相大人也没了法子了。”
“??????”
见半夏仍是不解,寸冬又道:“太后大寿本是喜事,可她在宫门口对我说些什么病啊死啊的,且再说这些个宫人,虽然是仆人之身,可平日里那也是在皇上太后或各宫娘娘身边伺候着的,有些面儿大的怕是丞相见了也得礼待三分,可她却张口一个阉人,闭口一个奴才的,况她还惹恼了大将军空青,天岐谁人不知,大将军空青从小便养在先帝身边,与当今圣上亲如兄弟,继位之处朝廷动荡,各皇子明争暗夺,是大将军助圣上坐稳皇位,后又为我天岐江山几下汗马功劳!皇上钦赐府邸!亲笔题名的镇国将军府!白薇对将军这般不敬,难道不是不知死活吗?”
半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这丞相千金…今日岂非…”后面的话半夏没敢说出口,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
其实旁边看戏的各世家早就快笑死了,丞相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平日里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今日惹恼了太后惹恼了皇上惹恼了将军,自己倒是要好好看看,他要如何收场!
再说这白薇,平时就仗着自己有个好爹,觉得自己的身份尊贵不已时常给别家的世子小姐脸色,大概是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觉得谁在她面前都需俯首做低,可也不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此处又是什么地界?又哪里轮得到她区区一个小姐趾高气昂呢?
丞相无子,快50的年纪也就得了这么个千金小姐,平日里便宠得不行,要什么给什么,便是她将街上的乞丐给随意打杀了丞相也能恼恨的咒骂一句:“哪里来的刁民扰了我宝贝女儿的清净?真是该死!”对此大家虽是在背地里咒骂嘲讽,可明面上却还是得说一句“丞相大人言之有理。”真真是气煞人也!!
没了白薇搅局,盘查进行的格外顺利,不过半个时辰便将近百人都放行了。
关系好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路上说说笑笑,跟着领路的宫人走着,寸冬三人虽是第一个查完的,此时却走在最末端,玉竹和半夏二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皇宫的围墙怎么这么高啊?为何宫中那么多小门啊?你说那屋脊上的究竟是个什么神兽啊?
寸冬暗暗扶眉,这俩丫头....未免也过于聒噪了些,平日里不见得这般话多,怎的到了宫里这话不少反而多了呢?“咳咳”寸冬轻咳了两声,见二人向她望来才小声的说道“此地是皇宫咳比不得家中,该当谨言慎行,莫要如此聒噪,更不可妄论宫中修缮,祸从口出,小心叫人抓到了把柄!”
玉竹二人连忙捂着嘴四处大量,见没人注意她们,这才放心“是,小姐...”
宫人带着众人七弯八拐的走了快两盏茶的时间总算是见到了“平阳宫”三个大字。
“奴才们便只能将贵人们送到此处了,贵人们由此门而入,内有同音两扇门,各官家老爷世子嫡亲便往同门而入,内院家眷由音门而入,不可错行!恐遭大祸!”那宫人立于门侧,回身讲到“那里边儿坐着的可是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也有些位分高的各宫主子,贵人们切记!祸从口出!三思而行!不可随意同娘娘们玩笑,以免冲撞了主子们,更扰了太后娘娘大寿!”
话落,见下首无人应答便又多说了一句“贵人们可都懂得了?”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踌躇了许久最后才道:“懂得了,劳公公费心!”
见众人嘴上说着晓得,可面儿上却是一不以为意的样子,宫人暗暗摇头,罢了,听与不听他都说了,至于要怎么做,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能得什么机遇训斥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和劫难,宫人拿起一旁的金枝杆挑开门帘“既然都晓得了,便进去吧!”
听罢,众人便不再理会那宫人,结伴着往内殿而去,寸冬走在最后,路过那宫人时微微一笑,点头致意,玉竹见此立刻会意,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宫人手中“今日有劳公公,这碎银子不多,但是我家小姐一片心意,还望公公莫要嫌弃。”说完冲那宫人一笑,便急冲冲的去追自家小姐了,那宫人看着手中的碎银子笑了笑,掂了掂分量才发觉是真的少......
不过在宫中这么些年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没见过,小姑娘说得对,端的是这份儿“心意”啊。
时辰还早,寸冬又是走在最后的,此刻是不慌不忙的领着玉竹半夏二人,慢慢悠悠~的闲逛,见寸冬这幅样子,半夏急的恨不得将自家小姐绑起来!扛在肩上!早些将她送至大殿!!
玉竹见半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急什么?前头这么多人呢,我们便是再慢一些也是不会迟的。”
“就是因为前头人多才要快些走嘛!!这么多人,得早些到!早些将贺礼送给太后,她老人家才会有印象啊!这般慢慢悠悠的走着,便是到了也迟了!”
寸冬忽然回头,以一副极其嫌弃的神色望着半夏。半夏被她看得莫名,正要开口催促,却听寸冬问玉竹:“玉竹,你说我是不是真该早些换个丫头了,日日将个蠢得放在跟儿前,凭的将我也带的痴傻了。”玉竹轻笑:“小姐说的是,近些日子,奴婢也觉得脑子越发的蠢笨了!”
“小姐!!!”半夏跺脚。
“说你傻你还真的是傻,平日里我只当你是心思纯良,今日方才知道,你是真的蠢笨!”寸冬抬头戳了戳半夏的额头“太后娘娘是何等身份的人?我们又是何等身份的人?别说我今儿第一个去,我便是昨儿晚就到了,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待见我!后院家眷和世子们的贺礼,都是交给记录的奴才的,太后能够睁眼儿瞧的,除了圣上便是各皇子皇孙,便是那各宫的主位娘娘送的贺礼,也不是随便就能到太后跟前的!你说,既如此,我去那么早作甚?前头人多,必然又是一是非之地,不定生出些什么事儿呢,我们能远着些,就多远些,少凑些热闹,再惹恼了哪位不知名的大人,别说是你我,便是父亲兄长也得跟着受罪!”
见半夏低着头,寸冬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好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我着想,可往后你也得跟玉竹学着些,莫要被人给卖了还不自知。”
言语间已经到了殿门,见半夏不似刚才委屈,这才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