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州太守在城门口迎驾。我看那太守笑呵呵的,便知他不知恭王与墨尘的情况。
远远的,我看着那太守与旁边瘦高的男人,甚是眼熟。我正纳闷,那瘦高的男人已走了过来。
“牧云姑娘,好久不见!”
我大惊,以为自己穿越了:“尹盛!?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盛见了我,倒不意外,指了指一脸讪笑与小公爷搭话的迟州太守。
我瞪大眼,难怪觉得眼熟,那不就是尹盛他爹吗!我好奇道:“你爹不是京兆府尹吗?”
尹盛道:“那日,你被太子接走后,持国公便派人来了,说我爹当着京城的父母官,老眼昏花,连人都认不清楚,无所为、无所用,遂贬我爹做了迟州太守。”
我恍然大悟,不好意思道:“连累你了。”
尹盛道:“我本就与他势不两立,没什么可连累的。”接着,尹盛附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恭王与宁王殿下被困一事?”
我点点头,也不瞒他:“此事机密,你是如何得知?”
尹盛道:“恭王和宁王殿下到迟州后,我爹每隔几日便要宴请王爷和殿下。前两日,我爹照例递了宴帖,却是衡阳军主帅向从生代为回绝。向从生是持国公的得意门生。我来迟州后,一直密切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每日都召些歌姬入营消遣,近几日却安分的很。我便以我爹的名义连着拜见他几日,他都避而不见。后来,我听城中猎户反映,向从生的副将带兵封了叠罗谷各个出口,便知此事不简单。”
尹盛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不禁怀疑,那日一品楼见到的纨绔,与眼前这个心思缜密的尹盛,是同一个人吗?
尹盛见我怔然,问道:“我是有哪里说错了?”
我拍一拍他的肩:“没有。只是,你即有如此才华,不入仕途造福百姓,实在浪费。”
闻言,尹盛脸色一沉,还是一贯的钟馗脸:“太子昏庸,丞相只明哲保身,持国公坐拥拓阳、衡阳两军,把持朝政,入仕能有何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想击垮持国公,就要先斩断他的左右手!”
持国公的左右手,即是拓阳军与衡阳军。
尹盛一番慷慨陈词,我深以为然:“看来,此事也并非坏事。至少,衡阳军中的势力,得重新洗牌了!”
尹太守领我们前往衡阳军军营。尹盛随行。
路上,尹盛见我一脸担忧,便宽慰道:“叠罗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爷和殿下应无事。只是,谷中断水断粮,不知如今是何状况。”
他原是陈述事实,只是那后半句,实在不是安慰人的话。
我顺道问了尹盛上次的事。那次,我受冤入狱,请尹盛传信给小公爷,却是太子前来。我知太子是墨尘遣人教唆来的,只是,小公爷为何没来?我一直心存疑问。
尹盛道:“那日,小公爷不在府中,我在持国公府外等了整晚,都不曾得见。”
原来如此,我心中的疑问总算放下。
行至衡阳军帐外,守门卒问道:“来者何人!”
齐桓拿出一块令牌:“叫向从生速速来见。”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齐桓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细致的男声。我再看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