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齐桓站在卓丘为身后，原是面无表情，此时已为之震撼。

齐桓在蕲州时，对这位少年大将军，早有耳闻。

传闻，这位少年大将军，十八般武器皆通，弓、弩、枪、刀、剑、戟、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传闻，这位少年大将军，左手如右手般灵活自如，能左右互搏。

传闻，这位少年大将军，沉稳内敛、足智多谋。

齐桓在一旁观战，确定第二个传闻，并非夸大其词。虽是左手持一把短刃，但短刃何时在手、何时出手，齐桓也未看清，看清时，弥笙已手持短刃，只要一用力，便能割破卓丘为的喉咙。

见齐桓如稳坐钓鱼台般，卓丘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齐桓！”

齐桓摩挲着剑柄上白色的穗子，一手仍是背在身后。他想动手，想看看自己与这位大将军之间的差距，但是，他不想为卓丘为卖命。

“将军放心，他不会杀你。”齐桓看出了弥笙眼中的杀意，但是，他敢肯定，弥笙不会当众动手。

弥笙很是讶异，传闻中的玉面修罗凶狠暴戾，此时得见，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难得的是，主帅命在旦夕，身为副将依旧沉着冷静的看穿了敌人的心思。

弥笙眯起眼：“何以见得？”说着，弥笙稍一用力，卓丘为的颈间便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众将士见状，已纷纷拔出刀来。齐桓依旧淡然自若，做了个“停”的手势，那些拔出来的刀又哐的一声插回刀鞘。

齐桓道：“谋杀朝廷命官是重罪，持国公是一品公爵，卓将军是二品军将，除非你不怕祸连三族。”

祸连三族。这便是卓丘为活到现在的理由。

五年前，梦晗死后，弥笙到御前陈情，但死无对证，皇上并未采信。他便一时愤慨、出言顶撞，皇上虽未怪罪，但他心中愤恨，不愿再为这是非不分、公道不存的朝廷效力。辞官后，他杀进持国公府，重伤卓丘为，父亲为保他一命，交出拓阳军军权、远离朝堂、退守南境，持国公才不予追究。

所以，弥笙不会杀卓丘为，至少不是大庭广众、不是此时此刻。

闻言，卓丘为一改刚才的胆颤，甚是苍狂的大笑起来：“牧云弥笙，你不敢！五年前，你不敢，现在，你依旧不敢。我是睡了那姓赵的医女，你又能耐我何！”

这笑声，如利刃一般，剜在弥笙心上。弥笙握紧双手，若他是孤身一人，他一定会把这头畜生千刀万剐！只是，他不能拿父母、潇潇的性命开玩笑。

他只能将卓丘为踢倒在地：“滚。”

卓丘为站起身，轻鄙一笑，勾一勾手，随行的将士便将弥笙重重围住。

卓丘为抹一抹脖子上的血痕，怒道：“牧云弥笙，行刺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颠倒黑白，一直是卓家人的本事。

弥笙哼了声，既然卓丘为讨打，他自然不会客气。只要不打死，皇上就不会降罪整个侯府。手心朝下，弥笙朝卓丘为做了个“招狗”的手式。

卓丘为大怒，虽受不了这大庭广众下的羞辱，但又知自己不是弥笙的对手，只能与齐桓联手，方又几分胜算。遂朝齐桓大吼道：“齐桓！还愣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