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
不想,竟真有如此巧合。翎儿正想提及与潇潇相识之事,却见贴身婢女初菊形色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梅师父出事了!”
天音阁中,拂花殿上,卓丘为挺身上坐,十二名身材魁梧的将士在他身旁一字排开。
前方一袭黑衣、白玉遮面、不苟言笑的男子,正是齐桓。他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持剑架在一花旦装饰的女人肩上,剑未出鞘。
这个女人便是天音阁首席花旦——梅香香,也是翎儿的师父。
卓丘为仍是横眉怒目:“你这咿咿呀呀唱的什么东西!跟灵堂上的哀乐一般,本将军还没死了!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触本将军霉头!”
他说着,拍案而起,十二把长刀齐出。
殿中央,班主、管事等匍匐在地,众人吓得直哆嗦。
翎儿从后堂赶来,见此情景,正要冲到殿上,却被弥笙一把拉住。
后堂出口正立着一副水墨画屏风,恰好挡住了门口。
弥笙把翎儿拉回来,顺便将她困在自己与屏风中间。他竖起食指抵在翎儿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翎儿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弥笙面对她,故意用极小的声音说话,让她听不清楚。
翎儿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弥笙的食指还抵在她唇边——
这种感觉,很微妙——
弥笙勾唇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道:“知道他是谁吗?你这样冲出去,不要命了?”
耳根处,有弥笙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翎儿这才惊觉,两人靠的极近。她能嗅到弥笙身上散发的香气,不同于女儿家的脂粉香,是一种有温度的檀木香。
抬眼,便是他坚实的胸膛。
一抹红潮浸染了翎儿的粉嫩的脸颊。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抵住弥笙的胸膛。
指尖,有他胸膛上的温度——
翎儿心上一动,触电般,立即收回双手——
翎儿久居深宫,从未与男子,这般靠近。
如此情景,她不敢出声,又不敢乱动,只好秀眉紧蹙,不知所措。
弥笙则挂上一抹了然的笑。不出所料,翎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看她俏脸通红,弥笙逗她的念头——尤盛!
外面又传来卓丘为的怒吼声。
众人惊呼。翎儿也是一惊,因为,弥笙越靠越近,而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她不得不开口:“你——”
弥笙故作疑惑:“怎么了?”
额,该怎么说出口了?翎儿想啊想,想啊想,怎么说,都好像怪怪的。
弥笙岂会不知她的心思。为避免翎儿被吓到,他又稍稍退开一些。
“他是骠骑将军卓丘为。你若毛毛躁躁的冲出去,不仅于事无补,还白白把自己搭进去。”
翎儿总算缓了口气:“为什么?”她不知卓丘为人品,便不懂什么叫“白白把自己搭进去”。
弥笙看着眼前的娇颜,一副不知世途险恶、不懂男人如虎狼的纯真模样,心中不禁感叹:还好遇上了他,他会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免受凡尘之污。
屏风外,大殿上,面对卓丘为的怒气,花旦梅香香依然不卑不亢,解释道:“此乃《西厢记》,讲述的是崔莺莺与张生之间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绝非哀丧之曲。将军若不爱听,我们不唱便是。但将军所说的《满江红》《定风波》这类,民女实在不会,绝非有意怠慢,请将军莫要强人所难!”
卓丘为脸色一变,怒道:“岂有此理,一个卑微下作的戏子,也敢顶撞本将军!齐桓!”
闻言,齐桓拔剑——
翎儿立即推开弥笙,从屏风后闪了出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