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搞不懂弥笙。
变脸如翻书!
前几日,他对翎儿,还一副如获至宝、温柔呵护的模样。
昨晚,她与翎儿一同去大理寺探望,他如见了陌生人般——疏离冷漠。
翎儿进来后,他礼貌性的问了安,便道:“我与舍妹有要事相商,还请公主殿下回避。”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潇潇当场想把弥笙这个混蛋击毙!
翎儿不好意思的小脸一红,像做错事般,匆匆退了出去。
潇潇很是生气:“你抽的什么风!这样对翎儿!”
弥笙横她一眼,沉声道:“皮痒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弥笙很少这般严厉。若是从前,她定会立马认怂、明哲保身。但翎儿纯真,又一心为他,可不是从前那些风月女子,他既蓄意撩拨,就不该“始乱终弃”!
“哼!爹爹可没教你这般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翻脸无情、始乱终弃!哼!哼!”潇潇说完,又当着他的面,哼了好几声!
想当初,墨尘也曾这般疏远冷漠,她这般洒脱不羁的人,眼泪都跟不要钱似的猛掉,更何况是翎儿!
“哼!你与翎儿初识,就欺她纯善无知,对她又搂又抱、占尽便宜,依你平日行事作风,难保不会瞒着我做了更过分的事!我稍后便去问她,看你还敢——哎哟——”
弥笙用折扇狠狠敲她的头。
这次,是真的“狠”!
潇潇疼的哇哇大叫:“哼!被我说中了吧!哎哟——”
弥笙又敲了她一下。
“哼!你敲我也没用!我要告诉爹爹,让爹爹向皇上提亲!”
潇潇说完,缩一缩脖子,等着他的“迎头痛击”!
弥笙却住了手。
“我可以娶她。但是,我不会爱她。这是你要的吗?我不会对她一心一意,这是你要的吗?她会永远桎梏在只有夫妻名义的枷锁里,这是你要的吗?”
弥笙向来玩世不羁,此时却极其严肃认真,语气是铁了心般的冷漠。
闻言,潇潇总算明白,当日,拟玥是如何心灰意冷、心伤成疾!
他的话,比墨尘的那句“你我无缘”——还要狠!
“为什么?翎儿哪里不值得你爱了?”
“世间好男儿多如牛毛,就说慕容世伯家的小侯爷,与你一同长大,你及笄后,每年都上门提亲,你又为何不为所动、只钟情于宁王殿下?”
还是一贯的弥笙反问。
为什么了?潇潇也答不上来。但提起墨尘,初见那日,那双美若星辰的苍凉凤眸,便浮现在她脑中——
真真是——一眼,万年。
“一生一代一双人。若是倾心相许、一生挚爱,哪还容得下其他人?你运气好,在你之前,宁王殿下心如止水、不关风月。翎儿于我,无果。你若真想帮她,该劝她早日断念,别用你那套痴缠的本事去误导她,她不是你,我也不是宁王殿下!”
一生一代一双人!
潇潇突然忆起侯府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忆起弥笙说的那句“一夜梦魂何处?那年杨叶楼中。”,忆起他醉卧梧桐、万念皆空的模样,忆起赵伯伯说的“苦了弥笙”——
或许,真如弥笙所说,翎儿于他——无果。
可是,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要翎儿做到?
今日,潇潇正在城门口的望霞楼候着。想起昨日翎儿的神情,她不禁希望,这世间,若真有一种水,让人忘情忘爱,不再为情所伤、为爱所苦,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