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虽是跟随赵伯伯学过几医术,可性命攸关的事,她也爱莫能助,只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大夫施针用药,听着安亦如断断续续的低喃:
“墨尘,墨尘”
女子声音细微,双眉紧蹙,毫无血色的唇瓣已然龟裂,额头、脸颊满是冷汗。低喃的同时,她的双手在空中摸索着,仿佛置身炼狱、拼命寻求救赎。
命在旦夕仍是念念不忘,这是多么的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啊!潇潇鼻子一酸,瞄了眼一旁的墨尘,如今,她是不得不信“安姐因君不嫁”那句话了。她到底跟来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
“殿下,安姐昏迷数日、高烧不退,意识虽然不清,却一直叫着”徐大夫屈身在地、不敢抬头,话虽只了一半,众人却懂,遂拜道,“若能有安姐重视之人将其意识唤醒,或许会营一线生机!”
这重要之人,自是意有所指。性命攸关,墨尘没有犹豫,只深深看了潇潇一眼,便坐到床边,握住女子仍在空中摸索的双手。
如获得救赎般,女子紧紧的将他握住。
“墨尘,墨尘”
他看着她,柔声道:“我在”
闻言,潇潇心口一震,五味陈杂。
女子仍在低喃,似乎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她深深的蹙眉,努力试着睁开双眼,看一看这朝思暮想的人儿,是否真的近在眼前
意识朦胧中,她看见一盏盏红光闪烁的莲花灯顺着盈盈波光缓缓飘荡,灯火阑珊处,他拂袖弯身,低眉、敛眸、微笑,将花灯送入河中:“朗朗月华倾,荧荧河灯游,一笑满堂欢,心意无两般。”
他看着她,一双星耀凤眸灿若星辰。
“也愿你兄长早日康复。”
闻言,她的心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眼前的一切蓦然消失,她孤零零的站着原地,四周逐渐被黑暗吞噬。
“不,不要”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伸手摸索着,“不要走!”她还有许多话想,她很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
安亦如猛然呕出几口鲜血,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不是”她呓语着,“我,我骗了你,墨墨尘,对对不起”
她的呓语,墨尘并未在意,握着她的手,喊道:“徐大夫!”
徐大夫战战兢兢、匆匆忙忙,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拜道:“气急攻心,草民需要在百会、印堂、人中穴施针,请殿下扶住姐。”
墨尘依言,将她扶起。
施针过后,她冷静下来,孱弱的身子频频轻颤,迷迷糊糊中叫的最多的,依然是那个名字镌刻在她心中,在她清醒时,绝不会叫出口的名字!
他让她靠在怀中,一面柔声安抚,一面温柔的拭去她颊边的汗珠。
大夫舒了口气,继续施针。一刻后,她停止了轻颤,艰难的睁开眼,迷离没有焦距的看着他如画的俊颜,用轻柔而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墨尘,是你吗?”
“皇上以琉璃相赠,我便从未想过,那日一别,竟是永离!”
“母亲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哀病缠身,我不能如朔溪般无所顾忌前来探望。佛寺清苦,你,过的好吗?”
“这些年来,我多想抛开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可是,我已然定亲,又有什么资格去见你了?”
“终于,见到你了。原以为,这一生,是无缘再见了!”
“你知道吗?我好后悔,后悔自己的因循守礼、瞻前顾后,后悔自己从未热烈的向你表露心意,后悔自己不曾放肆大胆的问你一句”
“墨尘,你喜欢我吗?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