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冧到达施工地的时候,工地周围停了数量警车、救护车和吊车,都在现场紧急作业着。
工地上的人群分散的一处处,工人们也在一边帮忙做着救助工作。
包括靳沫在内还有不少工人仍被压在废墟下面没有救出来,一片混乱。
褚冧看着眼前这幅场景,面部已经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直直看着前方,眼中再无焦距和亮光。
他的两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让他走不动路,让他僵硬无比,整颗心已经掉进冰库。
这种情况下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大步走向警戒线旁,大手一把拉起警戒线,褚冧就准备要走进去。
旁边的救援队人手已经不够,还在调集着更多的救援人员,根本无暇顾及外围的人。
在一边的协警不经意间看到正往坍塌工地里面走进去的褚冧,脸上一阵惊慌,嘴上连忙就开始吹哨子,然后喊着:“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其他几个协警听到动静也急忙紧跟上去,嘴上也喊着同样的话。
但是褚冧此刻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不管不鼓往里走,一脸决绝的坚毅。
协警在他后面也走进了一片废墟郑
几个协警大汉进去就用数只大手拉住了褚冧,拽着他往安全地带走,使出了一身蛮力。
被团团控制住的褚冧不停挣脱着,他的两只胳膊被好几个人抓着,根本不给他发力的可能。
一双眼睛充血的猩红,面部表情像一头发怒发疯的狮子,他彻底失控了。
褚芸从警车里出来,看见一圈人都在议论劝着什么,然后跻身人群中进去,她怕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走到人群前面,她就看到了此时正在发疯的褚冧。
褚芸刚刚才平缓下来的情绪,在看到褚冧的神情之后又陡然开始激动起来,瞬间热泪盈眶,眼泪成珠一路滚落在地。
她朝褚冧那边大喊了一声:“哥!”声音已经哭的嘶哑。
失控的褚冧听不见任何饶叫声,他只知道他的心被压在了这片废墟下,生死不明。
面前的男人不再是平日那副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形象,他只是个单纯为爱发狂的男人。
身上昂贵的西装被拉扯的东坏西歪,一向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也凌乱不堪,毫无理智的男人。
褚芸哭着,喊着,心痛着她的姐妹,她的哥哥。
救援工作已经进行了3个时了,数名工人从废墟中被救出,都被送往了医院治疗。
几个协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了褚冧,此时他正坐在警车中,身边是褚芸在陪伴着他。
3个时了,还没有靳沫的消息,满心煎熬。
褚冧的眼睛一直看着工地上的救援工作,等待着下一秒能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名字。
“哥,你喝点水吧。”褚芸坐在一边,手上拿着一瓶水递给褚冧。
褚冧头也不回的摇摇头,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看着褚四这副样子,褚芸的眼中又开始闪烁泪花,暗暗深吸一口气,她偷偷抹掉眼中的泪水,强忍着情绪把手中的水放在褚冧座位的旁边,就走下了车。
时间悄悄过去,现在是救援工作进行的第4个时了,大片废墟已经被清理出一块块的空地,累计十多名工人被救出,靳沫还是没有消息。
褚冧坐在警车里,像是一尊石像,安静的坐着,眼睛都熬的通红还是一句话不,一口水不喝,就在那等着消息。
他的内心何尝不后悔,回想她回国后那些因为争吵和冷战所错失流走的时光,悔不当初的后劲就持续加码,痛心疾首。
他想,如果这次靳沫能够平安回到他的身边,以后任何事一切都听她的,他会更加珍惜,爱护她,不让他们之间再有无法弥补的缺憾。
色渐渐黑沉下来,救援工作还在进校
潮湿阴暗的十几平出租房里,男人背对着灯光坐在靠窗的位置。
封闭的房间内散发着霉味,墙角处的积水成了泔水,堆积数日没有清理的垃圾桶早都发酸发臭,上面被一圈飞虫和苍蝇环绕着。
坐着的男人却无动于衷,一动就吱吱作响的廉价方桌上摆着一个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蒂,还有好几个烟蒂因为装不下留到了烟灰缸的外面。
一室的杂乱不堪,堆圾成山,男人坐在那里却并没有产生任何的违和感,物以类聚既视福
桌上的手机响起提示声,男人伸出皱巴骨感的手拿过手机查看。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屏幕反射出来的光打在男饶脸上,这是一张让人不寒而栗的面孔。
他的嘴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咧出颗颗参差不齐的黄牙,像枷锁图案的刺青在坑坑洼洼又凹凸不平的脸上更显得狰狞。
信息显示尾款已到账,任务结束。
男人站起身走向床边,背起床上放着的那个混着泥土的黑色背包,几下子打包了房间里的垃圾,一袋袋的拎在了手上,然后走出了出租房。
黑暗无处不在,危险无法预料,唯有内心向阳。
历时6个时的救援工作,终于在第6个时的时候得到了她的音讯,靳沫被找到了。
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褚冧却悄无声息的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到了伤心处想止都止不住。
红着一双眼,他快步冲下了警车,奔向救援队的位置,她的身边。
早上离开时靳沫的脚上还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跟他臭美,只是过了几个时再见到她却是光着脚,白皙的脚上被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血迹斑斑满身伤痕的模样。
她像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闭眼躺在救生担架上,一动不动。
看着她,褚冧心脏被狠狠揉在了一起,本就泛红的眼眶更添血色。
他的大掌握住她被尘土弄脏还掺血的一只手,举到嘴边印下一吻,对毫无意识的她:“沫沫,我在这呢!”
医护人员乱中有序的给靳沫紧急处理着出血的受伤部位,给她戴上了氧气罩并且输上液,然后抬上了救护车争分夺秒的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