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回答的小心翼翼,然而化常泽似乎并不相信。
直笑道:“抓野鸡?你若是说你去那藏灵山抓野鸡,我倒是还能信你一二。
可你如今却告诉我你来这慌村子里抓野鸡,倒是稀奇了。
这村子破败不堪,夜里还时常出现一些旁的东西。
可你倒是胆子大的紧呢,而且这附近可没你说的野鸡。
这里荒无人烟,别说你一个孩子了,哪怕是手段高明的的猎户也不会来此处打猎。
你认为你说的话……我该信几分?”
那孩子原本就吓得不轻,如今听了化常泽的话,立刻便瑟缩着身子跪下了他的脚下。
然后哆哆嗦嗦的拉住化常泽的衣角,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过来的。
可是……可是它到了这附近就不见了,我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听到了这里有声音,这才出于好奇过来看一眼的。
大哥哥,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追过来的。”
化常泽看了一眼四周围,又一次一脚将那孩子给踢开了。
然后正欲说话,却在这个时候,在另一边的草堆里竟真的钻出来一只肥硕的野鸡。
那孩子见状,立刻跟着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深吸气道:“大哥哥你看,真的有野鸡的。”
那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头,那只野鸡便当即死在了正要起飞的当口。
重重的落在了地,旁边的一个女子跑过去将野鸡拿了过来。
然后就见那女子接过那只野鸡,缓缓的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继而笑着说道:“我暂且就先相信你的话。
带着你的鸡快速离开这里吧。
不过……在放你离开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下,你在这里都偷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
那孩子脑袋早就出了汗,那样的当真也是吓得不轻。
之前他哆哆嗦嗦的接过那女子手里的野鸡,然后又哆哆嗦嗦的说道:“没……什么都没听到,我刚刚到这里……就……就被你们发现了。
是以……是以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女子闻言,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只是你要明白,若是日后会在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今天的事情的话,我定然是要去找你的。
不要担心我会找不到你,我定然是会找的到你的,所以你最好按照你今天说的话那个样子去做事。
我见你年龄尚小,不愿伤及你的性命,但我却并不是一个心思手软的人。”
那女子这番话,说的倒也是颇为震慑人心。
只是那孩子似乎并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只瞪着懵懂的双眼连连道歉,连连后退。
待真的退开一段距离以后,他这才急匆匆的转身跑开。
化常泽却看着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幽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他不管听没听去,只一条他看到了,我便觉得不该留他性命。”
那女子听了这话,倒也不急着反驳于他,就连沈漫等人也差点就相信了她们是真的要放那孩子一条生路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孩子的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女子这才邪魅一道:“这话你倒是说的没有错。
所以……他这不是死了吗?”
化常泽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又转身看向那个女子。
对方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道:“没错,我在那只野鸡身做了手脚。
亲手杀人倒不是我的风格,我向来都喜欢借刀杀人。”
沈漫愣了愣,躲在她怀里的孩子怕是又吓到了。
又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沈漫微微低头,安抚了他一下,这才见那女子转身正欲离开。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和白拾玖,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
略微思衬了片刻,这才说道:“我跟着那女的去看看,你们留下来负责救这孩子的娘亲吧!”
沈漫这话一说出口,便急忙赶着要起身,却被楚玉珩给拉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白拾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白拾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们两个人留下吧。
我去跟着那个女的,届时我们柴桑谷汇合。”
楚玉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拾玖这便起身从芦苇荡的另一边钻了出去。
化常泽在那个女人离开了以后,便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好生看守着。
给我记着,如果你们这次再把人给我看丢了,那也不必再活着来见我了。
还有……时刻留意四周围的变化。
你孩子跑了,我估摸着应该是去寻人来救人了。
为此,我会多派几个人过来,但我派的人过来之前,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那几个剑修立刻躬身应承了下来,言罢,化常泽便大摇大摆的也跟着离开了。
如今只余下了七八个剑修守在这口枯井附近。
化常泽似乎将那女子的忠告系数抛诸到了脑后去了。
那女子明明提醒过他的,要他尽快换一个地方。
如今他却依旧将人关在这里,倒不知他是真的记性不好,还是过于自信了。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猴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记住姐姐的话了没有?
一定要乖乖的藏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刚才那个小哥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出去,如果我和这位哥哥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要从另外一个地方跑出去。
然后去你找我们的那个地方派人来救我们。”
那猴子点了点头,沈漫和楚玉珩这才放心的顺着芦苇荡,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另外一边。
然后趁着那几个剑修还在说话的空挡,直接冲了过去。
由于他们出手快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几个人瞬间就倒下了。
二人立刻下了那口枯井,然后当真就看到了一个女子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里。
那女子见到他们二人,可能是把他们当成了坏人。
当时就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还要怎么样?”
沈漫将楚玉珩的朝暮扇拿了出来,一扇子砍下去,那铁笼子四周围的结界便被破了。
随即就见到楚玉珩只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就将那铁笼子的铁棍给掰弯了。
掰出来一个大概一个人能出来的空子。
沈漫这才说道:“你别害怕,我是受了你儿子的所托过来救你的。
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你得马出来,我们带你走。
要不然一会儿他们的人赶来了,恐怕就更麻烦了。”
那女子愣了愣,眼神里似乎还是有一点点的戒备。
良久这才又说道:“我该如何相信你们?”
沈漫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密室的外头,还安安静静的,他这才放心地又折返回来。
然后看着那个女子说道:“如果我们是来要你的命的话,你恐怕现在咋就不能够喘气了。
快走吧,我们真的时间不多。”
那女子不再迟疑,登时便起身从那个缝隙里钻了出来。
三人将将爬出枯井的时候,便听到四周围一阵骚动。
霎时间,你们竟然就被几十个剑修给团团围住了。
这一结婚,很显然已经出乎了楚玉珩和沈漫的意料之外。
沈漫默默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芦苇丛,发现那边还没什么动静,这才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到她又将那个女子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随即低声说道:“在我的身后躲好了。”
那女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死死的抓住沈漫的衣袖,点了点头。
楚玉珩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剑修,这才意识到他们了当。
方才那个孩子怕是也是个陷阱。
这时候,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化常泽却去而复返。
一路笑着,还拍着手,看样子心情倒是十分的不错。
连连笑着说道:“我就说嘛!
刚才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楚玉珩将沈漫往身后带了带,正欲说话,却听到沈漫也笑着说道:“哦?听你这个语气倒像是没有一想到竟然是我们?
刚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呀?
让我猜一下吧,怕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抓野鸡的孩子吧?
这里荒郊野岭的,别说是那些大人了,正如你所说,就连猎户都不会靠近这里。
你还得又怎么可能这么胆大,为了追一只野鸡追到这里呢?
所以……你们可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戏呀!
只是我有些好奇,既然你们一早就发现了,我们就在附近。
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儿,要演这么一出引我们出来呢?”
化常泽前两步,看了一眼楚玉珩,直接忽视了沈漫方才得那些话。
继而说道:“苏……公子?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吧?
次在盛府,你当着诸位宗主的面,声称你夫人是碧澜君的朋友。
今日见你如此护着这个女子,想必这就是你的夫人吧?
唉?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令夫人这说话的声音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耳熟呢。
让我想想我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
说着,他竟真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苦思不得解的样子出来。
良久这才见他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哦……我怕是记起来了。
当年……那个妖女沈漫好似说话就是这个声音吧?”
沈漫愣了愣,方才一时激动,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对方把这茬给提起来了,此时此刻尴尬的到是他了。
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若是在说话的话,如果直接否认了化常泽的猜测,对方怕是就要让他把脸的面纱接下来以示清白了。
可是他如果不去否认的话,那对方就有可能就会认为他是默认。
而且他这个时候就算是在改声音说话的话,怕是也已经晚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楚玉珩笑着说道:“哦?化宗主这话倒是颇为有趣。
那不妨让化宗主再猜一下我的声音像谁呀?”
化常泽看了一眼楚玉珩,他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只是如今被对方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些什么。
毕竟他认识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里,的确也没有几个是他这样的性格的。
当时在盛府,这苏牧云他也是见过的,说话轻浮,行事乖张,全凭本心好恶。
还着了一身大红色衣裳,戴着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当真是要多轻浮就有多轻浮了。
当时他对这苏牧云的第一印象……当真就是活脱脱一副烟柳花丛里的戏花蝶罢了。
这样一个人,他倒是真没办法和那些正儿八经的仙门之人挂钩。
所以,是以这个苏牧云的身份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怀疑。
只是此刻,这人自己这么送门来问他,也是让他觉得对方只是在戏弄他的罢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苏公子可真是幽默,您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清楚。
毕竟我与你素昧平生也只是一面之缘吧。
至于令夫人……他的声音与我口中提到的那位女子的声音当真是不谋而合。
如果你是想要因此而掩盖什么,或者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提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看来最好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令夫人揭开她的面纱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他的那张脸与我印象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但我大不了跟令夫人道个歉便是。
只是这歉道完了以后二位还要给我一个解释。
为何要来接走我要关的妖,这妖平日里没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是忍无可忍才将它抓来,此地正与准备和其他的宗主商议该如何处置他。
没想到你们二神竟然就来救她了,倒不知……二位与这妖是何关系?”
沈漫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说道:“好大的一个帽子呀!
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反而倒要问问化宗主了,刚才那个黑衣女子又是谁?
不瞒化宗主,刚才你和那女子的对话,我们可听了个全部。
你口中的魔尸……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在柴桑谷遇到的那些魔尸,竟然是出自于化宗主的手不成?”
沈漫没有选择继续沉默,此时此刻的情况,沉默对于他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但是如此逼问她反而会让她乱了阵脚。
果不其然,听他如此一说,化常泽立刻便换了一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