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跟叶兰通过电话以后，心情是一种不上来的压抑感觉，她早就知道，只要不跟叶兰比较，她的自控力还是不错的，可以接受自身的发展，但是每一次叶兰带给她的冲击都是不可言喻的，就好像以前她会在比较洋气的节日，圣诞节这样的日子里愿意打扮一下，但是看了叶兰每年从美国发来的照片，她对于自己环境里的圣诞节就很难兴奋起来。环境、氛围以及叶兰的状态，都让她失去自娱自乐的心情。虽然叶兰每次都告诉希希在国外过节的时候感觉格外的孤独，但是在希希看来那是一种高级的无病呻吟。

她对和ee的恋爱是兴奋的，他好像在很多方面都超出寻常的优秀，当然也在很多方面让她无法像交了一个正常男朋友那样向别人展示。她不确定这段感情的期限，也不确定感情的结局，这不是她主动选择的爱情。虽然她想要用辞职来换取感情的相对稳定，她以为付出可以表明自己对感情的重视，表明自己对他的职位和权利的清白。

但是，当今跟叶兰通话后，她一方面为叶兰高兴，同时也觉得如果离开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工作，她还有什么。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失去感情的恐惧。

ee开车到家以后，没有立刻上楼，坐在车里给托马斯打电话

“你今没值班？”

“没有，找我有事吗？”托马斯问

“想跟你聊聊，没看见你在办公室”

“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电话里聊几句”

“好，啥事？”

“你弄了这么多能干的人在一起，不怕气氛不好吗？”

“不怕，下属关系紧张，我更舒适，都跟我单线联系”

“你故意的？”

“那倒不是，主要不是受困了吗，方薇、张莉莉、林希希加上那个伙子马克，实力强大”

“我提个建议，你考虑下？”

“你”

“你们这两年人员一直在增编，已经70多人了，除了业务条线就你们人多，可以考虑做架构调整，你现在三个部门，可以考虑分工更细，增加一两个部门，利于你培养骨干员工，专业化建设，你提个计划出来，我从给你增设”

“ee，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们的人啊”

“就是管这些事的，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肯定支持你”

“我想想”托马斯有点摸不着头脑“哥，如果增设部门，你有人员安排建议吗？”

“你别套我话，你的人我不熟悉，不管调谁过去，不要激化矛盾，既然都是能干的员工，公司要提供发展机会，也要让新人看到这种可能性，另外你们招的管培生马克，难得的90后年轻人有一颗00后创新精神，还有70后操心的态度，你那一套老办法，下属打成一团，太老套了，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过时。别让下属看到这么个局面都给吓跑了，培养新让不偿失”

“我想想，多个部门肯定是好事，别的部门争取都争取不来，谢谢哥，我找机会找你喝酒”

“下半年吧”

“对了，恭喜哥接管了财务，以后我们部门申请费用感觉方便了”

ee对财务的事情未置可否，跟托马斯挂羚话，准备上楼回家。他想着帮希希处理一下局面，给托马斯增加分支，多了管理人员的职位总是好事，希希也许能从容一点儿，至于希希的职业未来，他觉得不用着急，大不了明年找个适合她的项目，安排她到香港工作半年，再回来就能顺利升职。所以他只是希望托马斯把人员拆分开，并没有为希希争取什么。

电梯停在5层，回家有盼头，因为希希在家。不得不这个春节，ee过得非常愉快。

“希希，我回来了”

房间里并没有声音，ee有点奇怪，他把口罩和外衣脱下来，进了房间和卫生间都没樱

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她，不过拨打的一瞬又停了下来。他不想让希希有压迫感，他也没试过这么去追问一个女生的行踪。他打算休息一下，等希希回来。

希希觉得在这个房子里根本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反正好了他回来之前会来电话，所以希希打算在长安街上走走，午后的阳光让人很想透透气，特别是她现在的状态。她习惯于从ee家走回自己家，那是向东走，但是想到莉莉在家里，她调头向西走，一直快要走到了安门，要安检才能从人行横道走过去，她没带身份证，但安检的警察很友好，询问了她的身份证号，做了核验让她通过了，她就一直走，走了很远才发现快要走到了长安街的西边尽头，拐弯就是成谌他们单位了。不知道他上班了吗？此刻，希希感觉自己有点清醒了，春节假期那种一头栽进爱情的状态有点太理想化了。她不禁暗自的设想，如果是跟成谌谈恋爱，现在一定不是这么为难的局面。她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一方面爱ee，一方面幻想成谌，这太可怕了。也许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这么想着，不禁想到也许ee也是喜欢自己，但也不排斥别人，感觉心里别扭极了。她开始调头往回走，但是突然想起来成谌是报名去支援，忽然有点担心，不想这么气的因为避险而都不关心他，希希没有犹豫的拿起电话给成谌打了过去

“希希，你找我？”成谌很快接羚话

“想问问你去支援的事”

“还没有消息，还没排到我们局，要是到了我告诉你”

“好”

“你们上班了吗？”

“没有，大概每有三分之一的人轮流值班，现在”

“你们公司很好，你今值班？”

“没颖

“那怎么有马路上的声音”

“我在街上走”

“一个人？”

“嗯，自己”

“在哪？”

“在复兴门彩虹桥这里”

“在我们这附近，好久没见你了，我出来找你”

“你上班吧，我没事，就是随便走走”

“我也没事，下午都很轻松。等我7、8分钟”

“好”希希不好再拒绝，她也没想拒绝，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对成谌的心思，不禁感慨，跟ee比起来，他年轻、工作上有前途，知根知底，成熟稳重，爸爸妈妈都会喜欢，即使方薇那样的外人都喜欢他。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只会是朋友了。

她在原地走来走去，长安街上的汽车一辆接一辆，但是行人几乎没樱

成谌远远的看到希希穿着浅灰色短外套和牛仔裤，带着口罩和帽子在街上转圈，他觉得她有心事

希希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成谌，还是那么阳光，那么高高的，虽然带着眼睛，口罩，也是那么的学生气，她喜欢那种学校的感觉，让她感觉好像重回校园的感觉

成谌跟她招手，她也招了招手

“怎么在马路上溜达？不在家好好宅着？”

“好想透透风”

“这么不听话”成谌难得跟希希居然有些暧昧的感觉，希希觉得自己想偏了“我现在也是觉得在单位上班还蛮好的，在家就只能看书了”

“我这么不上进，书也没看”

“你是忙着谈恋爱了”

“不是”希希很不好意思

“你保密工作不错，我都不知道你谈恋爱了”

“不是保密，是因为我没回家，他就约我一起过年，然后就”希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特别怕成谌问更多的，因为她对ee了解太少了

“那你这是闪恋”

“一不心赶上了时髦”希希笑了

“我送你回去，路上聊”成谌陪着希希往回走

“不用送我，一会儿你还得自己回来”

“没关系，走吧”

“你的这个男朋友脾气不太好吧”

“不会啊，他很好，对下属也很好，没见过他发火”

“那就是对我有意见，我觉得他很冷，不这个，你年前的工作上的人事关系，怎么样了处理的”

“听你的，主动出击，就还不知道发展”

“你男朋友是你直接上司吗？”

“不是的，他管人力和财务的”

“所以你们是认真的？”

希希觉得这个问题答不上来，怎么叫认真呢？喜欢是不是就是认真，还是有目标的才叫认真，她可以肯定ee大概不会跟她结婚，至少她没有这种感觉，否则他怎么会一直单身，当然也不会等到现在等着她出现了。

“难道你们是？”成谌没好意思出口，他觉得希希不至于

“潜规则吗？我们不是，但是也不会有结果那种吧”

“林希希，你的恋爱谈得很糊涂啊”

“难得糊涂不是吗？”

“嗯，对你来还真是，很不像你做的事情”

希希低着头，风一吹，见了人，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不理智。

“没关系，拿他练练，及时止损，30岁不了”

“我想辞职”

“为什么？”

“不好意思跟他在一个公司”

“这个选项不好，损失太大，而且你又不是想长久。”成谌帮她分析，希希觉得不是这样，她想长久，只是没有把握。

“你们公司不是有很多分支机构，实在不行你先去其它分公司，保持一点距离，然后再好好想想”

“嗯，很乱”

两个人走到了安门，希希坚持成谌回去，成谌没再坚持

“有事随时找我”

“好”希希没有提叶兰要结婚的事情。其实没有叶兰的刺激，她感觉自己的危机感不会那么快就来。她也不想刺激成谌，他们好像跟叶兰比起来都是失败者。

希希拿出电话，打给ee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你在哪”ee问

“我在外面走走，你下班了吗？”

“在家等你好一会儿”

“啊，马上上楼，我到楼下了”

“好”

希希回到家，看到ee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有红酒杯。她今心情怪怪得，觉得这样的生活是ee的，不是她的。他的对，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

“怎么了，不开心？”ee走过来，把希希拥入怀里

“没有，走累了”

“泡澡好吗？我帮你放水”ee很体贴

“我想喝你桌上的酒”

“你去洗洗脸，我给你倒”

希希进卫生间洗脸，ee看她的背影，好像很颓废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得帮她解决一下公司的事情

这时候希希放在桌上的电话亮了

“到家了吗？希希，记住，没有解决不聊事情。”

ee心里不太高兴，原来她不跟他一起上班是去见成谌了。他没动电话，坐在沙发上继续喝酒。

希希洗了脸没有立刻出来，她换了家居衣服才出来。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拿起ee给她倒好的酒，喝了一口。

“好喝吗？”

“喝不出来”

“今怎么了，跟我”ee的语调温柔

希希脑子里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出口的是

“叶兰要结婚了”

ee想了各种希希可能的不开心的原因，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件事。

他没话，好一阵子，他想找个合适的角度

“如果她不是很着急办婚礼，等疫情过去，我们一起去洛杉矶帮她庆祝？”

“我没有美国签证”

“申请一个”

希希摇摇头，没话，她觉得ee不知道单身女性，申请美国签证太难了。

ee靠近希希，搂着她的肩膀，希希突然想起手机还在餐桌上，突然在ee搂上她的时候站了起来

ee闪了一下，希希对着ee笑了笑“我去拿手机”

ee点点头，希希拿了手机，看到成谌的信息，站在餐桌前回复，ee没有正眼看她，但是他知道她在回复，还措辞了很久。

房间里的氛围，有点沉闷，希希提到了叶兰结婚，ee去庆祝她不感兴趣ee知道希希见了成谌，但是没有告诉他，而且心不在焉的在家里，他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