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景楼二楼的雅间,宫越五人还有刚刚从兵部回来的陆长空,正在闲聊着。陆长空在进雅间门的时候,看见不戴“变幻”的宫越,他也不曾惊讶。因为,今天他们一同进的皇宫,肯定都是见过了这样子的宫越的了。
今天的晚膳,月战熙让店主他们安排少了许多。因为,从皇宫回来的五人都已经用过了晚膳。此刻,他们只是不想,让陆长空一个人无聊地用膳,才如往常般相陪着再用些许罢了。
“寂兄,你们是要去阿越府上住吗?”在膳食后,大家一同喝茶的时候,月战熙提起了,宫越也打算,对陆长空说的这个已经邀请了寂兄他们入住里王府的事情。故而,陆长空听闻的时候,他不由的含笑地向寂欢询问着。
“正是呢,陆兄。”寂欢含笑地回应道着。他接着又道:“今天在皇宫的时候,意外遇见了里亲王妃这位师叔。她热情地相邀我们入住她们府里。”
“方才,我们收到的家里的来信,家母也提到了宫兄弟的母妃,她这位师妹。”略停顿了一下,寂欢继续说道着
“原来这样啊。”陆长空含笑地回应道。
他想着,若是自己的爷爷向自己提起,要邀请几位医仙公子到家里住这件事情的话,自己也有说辞向爷爷解释一番了。
陆长空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不由的往月战熙那儿看过去。因为,他知道,月家爷爷也如自己的爷爷一样,希望能邀请到几位医仙公子到府里住。
果不其然,陆长空和月战熙,他们两道视线相互碰触的时候,便都含笑地无声交流着彼此的信息。宫越和寂欢,他们也知道这两位友人的心思。
故而,寂欢含笑地道:“陆兄和月贤弟,你们便替我们向陆家爷爷和月家爷爷,道一声抱歉和感谢吧。我们很抱歉,不能到你们府里住。不过,我们很是感谢你们的热情相邀。”
“寂兄,你们不必抱歉。我们爷爷也是会支持你们的决定的。再说啦,你们在阿越府里,闲暇之时也是可以偶尔来访一下我们府的。”陆长空含笑地回应道着。月战熙含笑地点了一下头附和着。
宫越见状,他便含笑地道:“长空和阿熙可也常来府里,同寂兄和阿寂还有阿轻,一起相聚。若是,你们家爷爷不直接来府里,也可以由你们两来传信,或他们向府里来简信,邀寂兄他们过府相聚的。”
“宫宫说的是。那,我们每天晚上还在这儿相聚用晚膳?”月战熙看着宫越,还有寂欢他们几位医仙公子。
宫越在看见寂欢、寂雪融,还有顾轻辞,他们都轻点了一下头的时候,他便也含笑地应说道:“好啊。如往常晚膳一般,咱们每天都在这里相聚一番。”
于是,月战熙和陆长空都含笑地点头应和着,并道了一句,“好。”
宫越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府里的时候,他便对月战熙和陆长空说道:“长空,阿熙。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改天再一起聊。”
“好的,阿越,你同寂兄还有阿寂同阿轻,也早些回去吧。再晚回去,你母妃她们该着急了呢。”陆长空含笑回应道。
“好的,宫宫,寂兄,阿轻,阿寂,咱们改天见。”月战熙含笑地说道着。
“谢谢月贤弟,这些天过来陪我们用早膳啦。”寂欢含笑地说道着。
月战熙正要回说,“不必客气。”的时候,他便听闻顾轻辞含笑地接过话道:“往后,还请月兄继续陪我们一起用晚膳。”
寂雪融和寂欢闻言,他们不由的好笑着。不过,两人都一致地点头附和着道:“阿轻说的是。”
“好啊。”月战熙愉悦地应和道着。
“阿熙,若是师傅他在你府里,你便替我们同他说一下,我们改天再去他。若是他……”宫越对月战熙说道着。
他还没说完的时候,月战熙便含笑接话道:“我知道了。师傅他若是不在府里,那我们打探好他的行踪之后,再一起去看他。”
“嗯。”宫越含笑地点了一下头。
“好啦,那我同长空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吧。”月战熙说着便同陆长空一同起身,与屋内的另外四人道别过后,他们便往外先走了出去。
月战熙同陆长空出了丰景楼好一会儿,月战熙才想起,宫越今天好像没有骑马来丰景楼?
“阿熙,怎么啦?”陆长空察觉到月战熙略略慢了半分的步调,还有他像是在沉思着的样子,他便不由的问道着。
月战熙往陆长空看去,犹豫地道:“宫宫,今天早上没骑马来丰景楼呢。”
“哦?是吗?”陆长空回应道。不过,片刻后,他便又接着道:“阿熙不必担心,阿越他有办法回去的。”
“哈,哈。说的也是呢。那我们就继续回去吧。”月战熙闻言,他便不再犹豫了。
而,刚刚被月战熙忧心怎样回府的宫越,现在同寂欢他们一起往马厩走去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是坐马车来的丰景楼。
不过,他看见寂雪融的那匹同自己马儿一个颜色的白色马儿时,他不由的闪动了两下眼眸。店人为寂欢他们三人牵了马儿来的时候,宫越便走到了正在轻轻抚摸着马儿白色毛的寂雪融处。
“阿寂,我可以摸摸你的马儿吗?”宫越含笑地对寂雪融道。
寂雪融,闻言不由的含笑地应和道:“好啊。”
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她家马儿寻常时候,不让别人碰的这件事情。只有来人提着梳理毛发用的洗漱工具,自己这匹马儿才勉强同意陌生的人碰触。
她刚刚想起这个事情,正想对宫越提醒的时候,她便看见自己的马儿,对宫越这个陌生的人的抚摸不但不抗拒,好像还很是亲昵的样子。
宫越也知道,很多马儿,它们都是只对自己的主人抚摸或骑,才不会有反抗的行为。要不然,它们被陌生人碰触就会像还没驯服的烈马那样抵触。
宫越刚刚是想起,自己的马儿和寂雪融的马儿,曾经很是亲昵的样子,他才会有想要试抚摸这匹马儿的想法。
果然,寂雪融的马儿,好像也很喜欢,另外一匹白马的主人宫越。它在宫越的抚摸下,很是亲昵地回应着。若是不熟悉的人看见,他们还会以为,这匹马儿的主人就是宫越呢。
寂欢和顾轻辞对于自己眼中看见的这一幕,他们也很是惊讶。因为,寻常时候,他们抚摸寂雪融这匹马儿的时候,它虽然不曾反抗。不过,它绝没有此刻这样的柔顺的回应。
于是,寂欢和顾轻辞便一路牵着各自的马儿,一边惊讶地看着,宫越和寂雪融这两人,还有那一白色马儿。
来到院门外的时候,宫越便含笑地道:“寂兄,阿轻。请。”
于是,寂欢和顾轻辞都对宫越笑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句,“好。”他们便轻轻地跃上了自己的马儿背上。
“宫兄,你家马儿呢?”顾轻辞含笑地问道。寂欢听闻,他也不由得往外面张望了一下。
“今天来丰景楼的时候,没骑马儿过来。”宫越回应道。随即,他便对寂雪融和她白色马儿含笑地问道:“阿寂,你同你的马儿,载我一程,可好?”
寂雪融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那匹白色的马儿好像能听懂一般,它一边看向寂雪融,一边把头亲昵的往宫越的手上靠过来。
于是,宫越轻抚了一下马脖子,便跃上了它的马背上。
“阿寂,请。”宫越在马背上,含笑地对寂雪融伸手说道着。
寂欢和顾轻辞倒也想,让寂雪融同自己共乘一匹马儿。但,这三匹马儿不知咋回事,可以让另外两人牵或抚摸它们的马脖子,只是都不让他们骑。
于是,寂雪融看了一下大哥寂欢,还有好友顾轻辞的马儿,犹豫了片刻后,她便对宫越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手相握的时候,宫越和寂雪融的心中都有奇怪的东西闪过。它像有雷鸣时的天空,让他们的心中不由的一亮,却又抓不住其中的什么东西。
相握着的手,时间只有好一会儿,却让寂雪融和宫越觉得时间好像很长久的样子。长久到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遨游了好一些领域。
宫越看着自己握在手中那只手,他之前在客院里看见过,虽然觉得小了些,可他没想到此刻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是如此的小巧。而且,它还有同长空和阿熙他们的很不一样的触感,这让宫越感觉很是留恋和不舍。
寂雪融看着那只修长好看的大手,同自己那只略显得小一些的手,相触时,感觉很是温热,如同自己的大哥的一样。可,这又让她觉得同大哥的很不一样。因为,此刻寂雪融的心中,出现了很不寻常的跳动。
若不是,寂雪融本身就是医者,她会觉得这样的心跳,是身体不正常的体现呢。“可我感觉身体很正常的呀?为何心会跳动得这样厉害?”寂雪融在落在马儿背上,宫越的身后时,她不由的暗自说道着。
寂欢看了一下,落在同一匹白色马儿背上的宫越和寂雪融,他们的神色无疑时,寂欢才放下了心。他想着,“阿寂,她此刻应该不懂,眷属之间的那一类关于情感的事情。”
“阿寂,你扶好啦。咱们开始启程了。”宫越缓了缓自己刚刚的异常的心绪后,他便如常一样含笑地对寂雪融说道着。
“好的。”寂雪融轻声地回应着。
寂欢和顾轻辞听闻这两人的对话,除了寂雪融那道声音,在敲更的声音映衬下,感觉音量比寻常时候小了一些外,并无异常。
宫越听着寂雪融的回应,那道轻而柔的声音,听着耳朵里,他不由的一惊。同时,它还像羽毛般,轻轻地扫过心间,让人感觉痒痒的。
宫越缓了缓心中异样的感觉后,他便扬声对寂欢和顾轻辞道:“寂兄,阿轻。请。”
“宫兄弟,请。”“月兄,请。”寂欢和顾轻辞,他们的两道声音同时向宫越回应着。
于是,宫越便率先一步,为另外两位友人引路,开始驱马往里亲王府回着。
寂雪融的那匹白色马,好像很是愉悦,它一路都踏着轻快的脚步,跑得比寂欢的黑色马儿同顾轻辞的棕色马儿欢快。
故而,本来是随意轻拉宫越腰侧一片衣袂的寂雪融,她不由的用力扯住了手中那阙,让寂雪融在马背上感觉安稳的衣袂。。
可,这样的拉扯,让宫越感觉背后的寂雪融坐得很不安稳。于是,宫越便腾出拿着马缰绳的一只手,轻拉过那只抓衣袂抓得很用力的手,道:“阿寂,你坐得很不安稳呢,这样抓得也很累吧。”
宫越说着的时候,便把自己握住的寂雪融的手,往自己腰间一放。他轻声道:“阿寂,这样会好一些。”
寂雪融本就全副身心在自己抓住衣袂的那只手上,故而,宫越伸手把那只手握住的时候,让寂雪融刚刚平复正常的心,又开始不正常地跳动了。
她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又发生了让她更失神的事情。寂雪融在宫越的一连串动作下,两人间本来是还有一拳距离远的。此刻,两人却是相触着,寂雪融轻靠了在宫越的背上。
寂雪融从七岁起,就没有让自己的大哥或父亲背过。因为她觉得,被人背着是小孩子的事情。不过此刻,寂雪融在宫越背后的动作,让她又重新感受了一番被人背在身上的感觉。
她闻着宫越身上传来的淡青竹般好闻的气息,寂雪融压下心中所有的异样感觉,安慰自己道:“嗯,这位宫兄的背,就像自己曾经在哥哥身上的和父亲身上的一样,一样的。”
“一样的?”寂雪融在马儿有节奏的跳与跃之间,她不由的对自己的安慰之言犹豫了。
她没发现,宫越在寂雪融这样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上不由的一疆。明明,是两个同为公子的人的正常碰触,为何宫越心中会涌起了不知名的感觉呢。
若是,寂雪融此刻不是也失神在这样的异样碰触,她将要靠近宫越背上的耳朵,以她的武力修为,应该能听出宫越此刻很不正常的心跳。
宫越小时候,也被自己的父王同母妃抱过,也曾亲昵地趴在他们的背上。可,那时好像是他三、四岁的时候吧。
“阿寂,此刻就像是趴在兄长背上的小弟弟一样。”宫越也这样安慰自己道。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在别人不曾发现的时候,回复自己的神情。
他发现,自己除了心中有异样外,脸上和耳上也是热热的呢。他想着,“阿寂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吧。”
不知为何,寂雪融的心中响起了顾轻辞曾告诉自己的,月家爷爷想要让她将来成为月战熙眷属这件事情。
“眷属?”寂雪融不可思议地在自己的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儿。随即,她又想起了母亲忧心自己以真容游历一事。自己曾笑说的,涂抹遮颜粉,不让沿途遇见的女子失心的笑言。
寂想要抬眼来缓一缓,心中出现的这个让她除了惊,还有淡淡喜悦的词儿。当她的视线触及宫越那比寻常时候红了很多的耳朵,还有那一片惑人侧颜,带上的红晕,寂雪融不由的轻含笑着。
她扬脸,感受着策马时拂脸的凉快夜风,让它吹散着与宫越一般,从心中涌出来的,爬上脸和耳的热。
这时,寂雪融才想起了,自己有一只手还在宫越的腰上,她刚刚不曾感觉,手中的触感除了温热,还有不自然的僵硬,像是,紧张。
因而,寂雪融轻轻移开了一下那只手。宫越感受到寂雪融的动作,虽然手的离开,让他的心中的紧张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有一直僵硬的身肢也稍稍放松回复到自然的状态。
只是,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宫越又腾出手,把寂雪融这只远离的手又拉了回去,放在自己腰间,刚刚的位置上。他道:“阿寂,扶着些。会摔的。”
简短的词句,忧心的叮咛。还有宫越出现的不自然的僵硬,和他脸上同耳上新出现的不自然的红晕,都一一被寂雪融看在眼里,感受在心上。
“知道了。”寂雪融轻声地回应道着。
宫越听闻,他不由的略略转过头来向寂雪融看过去。他看见寂雪融那双饱含雪清湖水般的好看眼眸,好像闪过一丝探究,一点疑惑,还有许多一些看不出意味的神采。
寂雪融看见宫越突然回过头来时,她心中不由的一惊。不过,她却很快回神,扬起嘴角,回以让他放心,自己会抓好坐稳的一笑。
在宫越含笑地回点了一下头,随后他把头转回去的时候,寂雪融想着:“或许,这就是‘眷属’类情丝想要长起来的苗头。”寂雪融如医者般为病患诊治般分析着。
“可是,这不应该是公子小姐相遇时候,才会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吗?”寂雪融看着自己和宫越同为公子的打扮,暗道着。
嗯,寂雪融这样的疑惑,宫越现在解释不了。因为,他连心中涌起的这些异样的感觉,他也还没弄清楚呢。
寂欢和顾轻辞一边策马跟在宫越他们的后面,一边注意着前面看似无异样的白色马儿背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