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刚刚说完，雪球又从他身滚了下去，地又多了一个人字坑。

这一次血肉模糊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许多地方都已经见得到骨头了。

但是他还是伸出了手，想要爬起来。

尝试了好几次，才艰难的做起。

强烈的求生欲。

只是糜烂的双眼勉强睁开看着越来越近了的少年，他不甘心。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长孙冲，我是长孙冲啊！”

他挣扎着费劲了力气终于缓缓的站起来，却被剧痛所击倒了下去，然后竟然顺势向着河岸滚了下去。

他从来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用滚的方式向河岸靠近。

早知道他刚才在第一次被雪球碾压之后就应该滚着下来了。

比他走路要快啊，虽然很痛，虽然很耻辱，但是比他走路快多了。

这时候快，就意味着希望。

快了快了，就快滚到河岸了，他一定要活下去啊。

眼看着几米的距离不到一米了，他的内心在呐喊。

只是。

嗖的一生。

下一刻他感到自己原本滚动的身体突然被钉在了地，死死地钉住了。

一把长枪插入了他的后腿，将他死死地钉在了河岸边。

此时他已经无限接近河岸了，甚至河水拍打河岸还溅湿了他的脸。

他疯狂的呐喊，痛苦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就差一点点！”

“天杀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该死的韩沅，早知道我就要灭你祖宗十八代，灭你们九族，该死的是我太仁慈了！”

踏踏踏。

一路缓缓而行的少年终于走到了他身后。

“就你也配用仁慈两字。”

少年手中握着长枪，然后用力一拉把长枪从雪地里拉出来，同时拉出来的还有长孙冲。

因为此时他的脚已经被长枪刺入，连在了一起。

长孙冲惊恐悲愤。

“你一定是韩元沅的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一定是韩家的私生子！”

少年一脚踩着长孙冲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胸口。

“为什么我说的你都不信呢？”

“我就是那个被你声称亲手杀死了韩沅啊。”

长孙冲艰难的摇摇头，他绝对不相信，绝对不承认。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是想要我更痛苦吧，但是我不会当的，你绝对不是韩沅！

他死了，他胸口都有一个大窟窿了，我亲眼看到他死！”

“虽然不是我亲手杀死他，但是他死了之后我看到他尸体的，我在他胸口又捅了一刀的！

我记得那个伤口的，我现在还记得，那是我一生当中乐的时刻了！”

说着说着，长孙冲脸还有种陶醉的感觉，能把自己最痛恨的人杀掉，哪怕是事后捅一刀，他也觉得是那么的美妙，那是他最美妙的时光了。

少年脚下猛然发力，踩着长孙冲表情痛苦不已。

但是他反而笑了。

“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就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你是恼羞成怒了吧，哈哈哈！”

少年冷冷的看着长孙冲。

然后他双手放到了胸口处，猛然撕扯。

下一刻，长孙冲原本在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神中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恐。

“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可是这个窟窿，可是那个刀口我记得啊，就是我捅的啊……

啊啊啊！你是魔鬼吗？你明明死了，你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这世真的有鬼吗！”

少年缓缓的把衣服合拢。

“为什么，你还要问为什么？

三千北凉军此为大唐流血，为何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我们是叛徒？

我们杀了太子？

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头，我们背负负责着整个天下的骂名，

北凉军是清清白白的，是被你们谋了！

一年前的事情，幕后黑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