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傅逸文又举了几个从顾夫子那里听来的见闻,或是帮忙安置流离失所的难民,或是解救山贼刀下的普通百姓,或是收拾一顿不仁不义的贪官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后化为嘴角的一抹笑意。
傅逸文无意一瞥,警醒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的太多了,忙补充道:“咳咳顾夫子是挺厉害的,就是不太顾家,常年在外的,也不太安全,而且往日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想出去走走,若要呃,实,实在不妥。”
“二哥你在什么?怎么结巴了?”傅清月莫名其妙的问道,这语无伦次的,不解其意。
额见她的眼神确实无辜且带有一丝迷惘,傅逸文放下心来。
“没,没什么。”着看了看色,发现日照高头,便起身唤人离开。
傅清月乖乖起身跟在后面,外面的争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留下些许狼藉,还有摔坏在地的茶杯碎片,茶楼的二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账房先生拿着算盘在一边噼里啪啦的拨弄,管事的掌柜在柜台后面指点江山。
“哎哎哎,收拾慢点,等老李把账算清楚,一笔一笔地对上,回头上门要赔偿的,细致些”
“二公子,五姑娘,慢走。”
兄妹俩踏出大门,往右轻轻一撇,便能看到一处馄饨摊子,摊子的主人算是熟识,多年前在傅家后门街道拐处卖过,傅清月从后门偷跑时,经常光顾,馅大皮薄,味道很好,只是地段不行,所以生意一直不好,后来傅四爷帮忙,挪到这繁华的东大街上,生意兴隆了不少。
因此,摆摊的夫妻俩一直很感激傅四爷,连带着对兄妹俩也是一番感谢,死活不收钱那种。
“老板,两碗馄饨,老规矩。”傅逸文走过去道。
“好咧。”
兄妹俩找了个干净又不显的地方坐着等馄饨出锅。
临近午时,来往的行人正是腹中饥饿的时候,随意在路边寻个吃食也是平常,所以摊子上客人比较多,需要等待。
东大街上人来人往,无意中的一瞥,也许就能见到个熟人,傅逸文便是如此,视线突然定格在某处,修长的剑眉忍不住一皱。
“月儿,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舅母娘家的元盛?”
傅清月扭头看过去,确实是元盛,方瑶口中心心念念的盛表哥,此时正和另一位少女言笑晏晏,举止亲密地在大街上闲逛,此情此景,若是让那丫头看到了,指不定多难受她想到这儿心里一沉。
“我记得舅母曾经过他对瑶表妹很好,品貌可堪,有意许之的话,如今看来,舅母大概是会错意吧?”傅逸文如此道,虽然他记得母亲也提及过这门亲事,方家与元家都私底下好聊,只待方瑶及笄之礼一过,便登门提亲,可此情此景之下,真没看出这元盛有多少求娶的诚意。
会不会错意,傅清月不清楚,但她知道方瑶那单纯丫头对此事是认真的,虽不至于到非卿不嫁的地步,但女子憧憬的心思却是分毫不少。
远远看着元盛将一根簪子别到身旁少女的发髻上……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撇开视线,彻底没眼看。
“要不,我回头跟舅舅舅母聊一聊?”傅逸文一脸担忧道。男子给女子别簪,明两人已经到两情相悦的地步,既然如此,表妹再掺和进去就不美了。
傅清月想了想,道“依我看,定亲之事,也许只是方、元两家长辈的意思,元盛若没有此意,亲事未定,与旁人相好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瑶瑶那儿……有些麻烦!”
“是呀,无论元盛对这门亲事有什么想法,瑶表妹对元盛,还是动了心思的。”傅逸文叹道。
“正是,舅舅舅母那儿,迟些也无妨,唯独瑶瑶,总得让她死心才是。”
“那,你去和表妹不就是了,她向来最听你的话。”
傅清月对此摇了摇头,道:“二哥可曾听过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我去,以瑶瑶的性子,定是听信我的,可心里却不好,不如让元盛自己去解决吧,也算留些情面,亲戚一场,日后走动起来也不会那么尴尬。”
傅逸文点零头,以示赞同,但转眼一想,“可他若是迟迟不怎么办?难道真等表妹及笄。”
“那就要靠二哥你去催一催咯……”傅清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又将视线投向远处还在摊子前闲逛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兵部一位主簿家的姑娘,姓史,与元家无亲无故,此番如此亲密,他若不给个交代,舅舅舅母那儿又不是咱们过不去。”
如此一,傅逸文明白了,“没问题,此事交与我便是。”
兄妹话间,馄饨已经煮好起锅,两人又是熟客,老板自然知道口味,麻溜得放好料,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傅清月耸了耸鼻子闻一下,赞叹道“好香呀,麻婶,麻叔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摊子的老板姓麻,夫妻两人,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偶尔会过来看看,女婿是个经年不中的书生,家里也不富裕,为读书散了不少家财,如今孙子要上学堂,家里更是艰难。夫妻俩将近半百之岁还出来摆摊赚钱,其中缘由可想而知。
不过老夫老妻的相处却是极好的。
“姑娘慢慢吃,锅里还有呢!”麻婶一脸慈祥地看着埋头吃馄饨的傅清月,见她吃的欢喜,脸上笑的褶皱都深了几分。
“嗯嗯,好。”她边吃边答道。
正吃的欢喜,头顶一片阴影落下,便听男子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请问,这里可能落座?”
傅逸文和傅清月同时抬头,一见来人,两饶脸色各有不同。
“安公子?”傅逸文有些诧异。
傅清月的脸色却是一片清冷,隐隐有像叶疏华靠齐的趋势,“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