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月儿她明日要去厨房查一查那些食材,以备寿宴,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怀疑,她不会去查这些的。”
“她倒是聪明,不管怎么样,那些东西不能出错,其他账什么的倒是其次。寿宴将近,大房却极力撇清,这其中必有问题。”
叶疏华想了想,确实如此,一时心里犯愁。
也不知月儿能不能处理好此事
罗夫人对此并不上心,感叹几句,便不再多言,而是起了别的事,“对了,起洲儿媳妇来,我却也惦记你们几个的亲事”
这话一出口,叶疏华娇躯一震,反应明显有些抗拒……自己才不要嫁给京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妻妾成群的世家子弟,开什么玩笑!
“仁儿远在边关,前些日子老爷来信,亲事已有着落,也用不着我忧心,倒是义儿,你还有熙儿,如今一个两个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是时候打算起来了。”
“义母……”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人事常理,纵使你再不愿意,难道还能一个人独身终老,自己跟自己过一辈子不成?如此,就算我和老爷答应,你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叶疏华默认,倔强无声。
罗夫人这些年不在京城,但老夫人在,婆媳俩素日为辈事烦心,诸事谈及之间,倒是能揣摩几分义女的性子来。见她神色抗拒,只好放软声音,劝道:“这样吧疏,义母也不逼你嫁谁,婚姻大事,由你自己选择,你喜欢谁,就是谁,老爷那儿我去。总之,你得找一个人,替义父义母、你爹娘照顾你,保护你,和你一起过下去,旁的都不要紧,你且细想想义母的话,再做打算。”
找一个人,一起过下去,照顾、保护
罗夫饶一番话,之后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她并非是想一个人终身不嫁,只是不愿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困在方寸宅院之间,去跟一群妾室女子争风吃醋罢了这些才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个人,扮个男装去浪迹涯。
“这可不行,你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不太方便,亦不安全。”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叶疏华瞬间惊喜,手上一翻,一只匕首自她袖口飞出,往话音的方向刺去。
只听外面一声轻笑,随即当的细响,匕首没入院子的一棵榕树树干,一寸深浅,莫大的冲击使得树枝摇曳作响,落叶纷飞。
男子翻窗而入,在外面伺候的剑心剑皿听到动静连忙进来,腰间的软剑呼之欲出。
“又是你?”待看清来人,叶疏华沉了沉脸色,冷冽下来,“你在这儿干什么?难道顾晏洲这个师兄没教导过你,非礼勿听吗?沈公子。”
剑心剑皿是认识沈寒秋的,知道他是顾大公子的师弟,与自家姑娘恩怨颇深,便放松下来,手从腰间拿开,却没有出去,只站在一旁候着吩咐。
沈寒秋今日不似往日的少侠装扮,腰间的酒葫芦没了,剑也不在,若非是在人眼皮子底下翻窗进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少年公子来求见呢。
只是不请自入,还是一身的江湖气。
“叶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眼看着叶疏华手腕微动,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样子,他连忙出声解释道,“我是有事找你帮忙,可这镇远将军府的大门,我又实在进不来,所以才翻墙而入,无意间,听到你自言自语的。”这事的人有些尴尬,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真的?”
“当然,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屑于人做派,再了,我若真有意偷听,又怎会出声?惊扰于你呢。要是你还气的话,我赔个不是,总行了吧?”沈寒秋完,学着师兄曾经的样子,拱手作礼,只是赋有限,做不出如顾晏洲那般淡然自若的样儿,却自有一番江湖饶风度。
见人正儿八经道歉,叶疏华不好多追究什么,袖口微微一动,有什么东西收了回去,“要我帮什么忙?直吧。”
“我想让你”
屋子里的声音,一瞬间压低下去,若非耳聪目明之人,听不到什么声音。
肃王府。
色已晚,肃王妃一个人守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直到饭菜渐冷,汤里冒起油花,还是不见肃王的身影,一时屋子里静谧无声,丫鬟进出都心翼翼的很。
“几时了?”
“回王妃,辰时一刻了。”
“这么晚了!”
无人应答。
就在丫鬟们惴惴不安之际,肃王妃贴身的丫鬟从外面进来,俯身耳语道:“王爷出府了。”
“出去了,可了去哪儿?”
“不曾,前院的管事,王爷今儿一下午都在书房,临近傍晚的时候,还屏退下人,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出来,就让人套了马车出府。”
“这么,没人知道去向,也没人是做什么去了?”
“是,奴婢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咱们这位王爷,太能耐了。”肃王妃嗤笑一声,语气中的嘲讽任谁都能听出来几分,随即视线往下,盯着满桌子的菜肴,淡淡了一句,“撤了吧。”
“王妃不用些?”
“这热暑气重,我也没什么胃口,你去厨房端一碗燕窝红枣粥,再拿些点心来吧。”
“是。”
丫鬟听完,先挥挥手,让底下的丫鬟上来撤桌,这才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回来,将粥和点心一应端上来,放到内隔间的桌子上,在一旁伺候着。
肃王妃尝了几口粥,吃几块点心,垫下肚子来,忽然问道:“永安最近在做什么?我让她安分的在屋子里绣花,可有听话?”
“这个”丫鬟吞吞吐吐起来。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罢,她又想做什么?”
“郡主昨儿去见鲁先生,得了一个方子。”
“什么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