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月见此,索性将人拉到一边,做挡箭牌用。
顾晏洲乐得如此,并不反对。
顾二爷和罗氏见此,对视一笑,神色欣慰。
不远处,永安郡主虽在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偶然看过来,连那一脸的假笑都维持不住,若非肃王妃今日将她看的牢牢的,时不时眼神警告一番,怕是早就如当日婚礼时一般,冷下脸来。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是辅国公寿宴,临行前肃王再三叮嘱,不得放肆,否则严惩不贷。
“今日怎么不见那位傅四姑娘?听说她嫁与郡主您的庶兄为妾,可是有事耽误在府里了?”
“她一个妾室,跟出来像什么话?自然是在家里好好待着了。”永安郡主对此白眼一翻,语气不屑道,对于傅清容,从她嫁入肃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关系就有了改变,是敌非友,她讨厌萧晗,自然也讨厌起傅清容来。
这样的转变,旁人或有察觉,却不甚在意,“话是这么说,不过如今,那位傅四姑娘好歹也是顾家这位大少夫人的亲姐姐,郡主把人带过来,姐妹相聚,多好呀!”
好什么好,看着就烦永安郡主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到。
不远处,傅逸文与几位往日书院相熟的世家公子坐在一块儿,谈笑有度、意气风发,又君子如竹,挺拔俊逸,颇有气度,惹人顾暇也是不足为奇,不说姑娘家,就连各家夫人,都有视线往他身上打转的,这其中,自然有邹家夫人,王氏。
“蓉儿,且别顾着说话,你倒是看看,满不满意呀?”
邹玉蓉一直在和几个密友说话,许是累了,回座位打算休息一会儿,谁知还不曾实实在在的坐下来,就被自个母亲拉住胳膊,意有所指的问话。
傅逸文吗?
父亲有意替自己选这门亲事,无非是看中此人的嫡亲妹妹嫁给了顾大公子,有心拐着弯与辅国公府结个亲缘,又是姑姑从中牵的线,打的什么主意,再明显不过,只是这般弯弯绕绕的,当自己是什么?随意控制许嫁的工具吗?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顾低头喝茶。
这番心思,王氏一清二楚,当下看了一眼四周,无人顾及,这才在自己女儿耳边低声说道:“蓉儿,自来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若不乐意,尽可回府再闹,在这辅国公府,你装也要装一副样子出来,让你看看傅逸文,不是让你选择的,此事你父亲和姑姑早有定论,容不得你拒绝。”
“既然如此,那还让我看什么?”邹玉蓉呛声道。
“你若看的满意,皆大欢喜,看的不满意,心里也有个准备,仅此而已。”
邹玉蓉听罢嗤笑一声,撇过头去,正好与不远处的傅逸文目光相撞,对方轻轻一笑,转过身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一动却不曾发现,自己身后的庶姐邹慕蓉已低下头去,耳垂羞红。
显然,傅逸文看向邹家的位置,与之相视的,不是邹玉蓉,而是邹慕蓉。
又过一会儿,众人渐渐吃饱喝足,四下散去,有三三两两作伴赏景的,有四五人商量去泛舟的,还有找别的地儿,继续喝酒作诗的,不一而足。
永安郡主总算找到机会,从肃王妃身边偷偷走开,到园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身边的一等女使袭云一步一跟,丝毫不敢松懈。
毕竟自家郡主劲儿上来,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辅国公府的园子,是内外两园,内里繁花似锦、曲榭亭台,外园绿意盎然、小桥流水,说奇不奇,谈怪不怪,除了地方大点,与一般园子,并无二致,像定国公府的桃花林,平原郡主府的金桂园,肃王府的花房等等这般特有独闻的景色,辅国公府是没有的。
说起这个来,傅清月倒有些好奇,连傅家都有湖心亭,也算是一景儿,这京中但凡上点台面的人家,府里都会刻意养个奇景美物,待个时候,请各家过府来往,有个赏景的好名头,也不突兀不是?
对此,顾晏州解释道:“其实,府里原是有一处风景的,不过那地方如今锁了而已。”
“什么地方?”
“园子东边一角,有个锁上的角门,那后面便是。”
“那景是什么?缘何又被锁上?”傅清月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你可听过一首诗,胭脂遇水花容醉,红颜一度倾城泪?”
这首诗,有些耳熟,傅清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偏了偏头,却想不起来。
最后还是顾晏洲解了谜,“那角门后面,是一处胭脂花丛,虽说胭脂这种花,论名贵,比不上牡丹、天竺,论气节,比不上兰花、梅菊,不过对于顾家来说,却自有一番特殊的含义,只是许多年前在里面闹出些事,那地方就被封起来了。”
至于什么事,又有什么样的含义,傅清月思虑着,还是没有问下去。
两人边散步边闲话,很是惬意。
这一切,落入不远处的永安郡主眼中,却是刺眼无比。
袭云在一旁看的暗道不妙,果然,没喘几口气的功夫,永安郡主就走上去,将两人一道拦了下来。
“见过永安郡主。”
傅清月和顾晏洲正走在小道上,冷不防一旁窜出个人来,见是永安郡主,双双作礼道。
永安郡主冷哼一声,下巴一抬,傲气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这话郡主问的有些奇怪,这是顾家的园子,我与夫君在此散步闲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傅清月见人问着话,眼睛却直勾勾往自己身边瞟,明显是上来搭话的,就冲两人往日的恩怨,她也不会让人称心如意。
“本郡主没让你说话呢。”果然,见她先行回答,永安郡主的脸色不虞,当即说道。
如此毫不留情的落人面子,顾晏洲俊眉一皱,开口欲言,却被傅清月私下拉住了袖口,扯动两下,不让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