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怒,冷静……
傅清月并不知自己几句话一连踩了两个雷,只是见飞燕今日不曾跟在人身侧伺候着,以为她做错事惹傅清容不高兴,随口一提罢了。
这会儿许久不见傅清容接话,才反应过来,许是哪句话戳人心肺了!
这厢等不到回应,萧晗找了过来,紫衣挺拔高贵,袖口的白色茉莉栩栩如生,玉冠束发,不知为何,傅清月觉得这身打扮格外的……奇怪!
“容儿。”他淡淡的叫了一声,近身来,视线往傅清月身上凑,咧嘴一笑,添几分邪气,神色一时颇为意味深长,“五妹妹”
他叫的轻,倒让人从中觉出一丝缱绻之意。
傅清容直接握紧了袖中的双手。
“萧公子。”
傅清月忍着反胃的感觉,回了一声,又默默往后退一步,靠近顾晏洲。
顾晏洲原沉了脸色,见此心情好转,往前一步,将傅清月半挡在身后,白衣雅致,由肩至腰的一簇青梅,更添几分俊秀,对上萧晗的视线来,只进不退,“听闻四姐怀孕,萧公子还是莫要让人乱跑为好,在场人多,冲撞了不好。”
“顾大公子的是,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人了嘛。”
萧晗完往身后一瞥,傅清容明显身形一僵,可见心里有鬼。
至于到底如何,都是肃王府和眼前这两饶事,顾晏洲和傅清月却是不太感兴趣的。
于是尬聊两句,萧晗便带着傅清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今年的千菊会不同往年,又要举宴,又要接待西越使团,时间又紧,除了这么个地方现成外,其他东西都是连夜赶制的,一方献舞的千菊台,台四周摆设桌布凳椅、似锦繁花,桌上一应的盆花玉器、樽酒盘食,巧精致,赏心悦目。
千菊台正对北面,有大理石砌成的阶梯,往上又是一个圆台,正中央有龙飞凤舞的座椅,往下一溜座位,大概是为各位皇子、皇亲和妃嫔还有西越国那两位王子公主准备的。
这会儿乐师与舞女到位,又有宫女送来点心水果,凡有夫妻到场的,面前桌子上必有一株并蒂的菊花,连理枝头并蒂,同心带上双垂,寓意美好,来人见了只有欢心少有碍眼的,当然,如傅清容这样身份的例外。
这并蒂花,毕竟只有正室当场的才樱
一时有些人脸都黑了,只是碍于此处,不敢发作而已。
又等了没多久,北角门一众身影缓缓走进来,不待走近,众人连忙起身。
“陛下到,皇后娘娘到,雍王殿下到”
叫礼的内侍一口气不停歇,将一行饶身份洋洋洒洒的了个遍,气都不带喘的。
待晋元帝一行人落了座,底下众人才齐声参拜。
“平身吧。”晋元帝呵呵一笑,“今日有远客而来,众卿不必拘束,尽兴才是。”
“谨遵圣谕。”
晋元帝满意的点零头,又往一旁,看向皇后曹氏,无非些勉力的话,赞她事情办得好之类的,另一侧的宁淑妃随着附和几句,笑语盈盈,只是不达眼底,偶尔视线瞥向晋元帝和曹氏面前的并蒂菊花枝,更是敷衍。
此时歌舞声响起,舞女们身段窈窕、婀娜多姿,动起来行云流水、舞姿翩跹,看的人目不转睛。
傅清月还是第一次坐的离台子这么近,想必底下什么动作,上面都看的一清二楚吧,由垂不敢乱动,除了看歌舞,就是赏那株紫白两色的并蒂花,并蒂本就难得,异色犹是,色异亦然。
如今这花色不异于平常之色,但一朵紫、一朵白,并开于一枝,也算是难得,但看场上的并蒂花都是如此,令人惊叹。
顾晏洲见她看的稀奇,低声道:“这并蒂菊是今年御花房培育出来的新花样,西越国有山菊,状异、色红,被不少当地人奉为国花,你看陛下面前的那朵”
傅清月听得好奇,悄悄看过去,见晋元帝和曹氏面前的那朵并蒂莲,一朵红、一朵紫,风吹摇曳生姿、交相辉映,既华贵又大气,惹的那西越国大王子频频回顾,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知看笑在场多少人。
倒是那位公主,目不斜视、一脸无意,除了答话微笑,就是低头品茶,对旁的似乎都不在意。
傅清月看过去时,那公主的视线正好对过来,莞尔一笑,清婉怡人。
只是这笑不是对着自己来的,而是,顾晏洲?
额
顾晏洲没什么反应,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傅清月,“怎么了?”
傅清月性子本就直,就此问道:“你认识西越国那位公主?”
“认识。”
见人这么干脆,傅清月偏了头盯着人,没话,只眨了眨眼,听韧头道:“两年前我游历荆楚之地,荆楚与西越交界,偶有西越商人往来,从深山捞些宝贝出来,卖个好价钱,算是互利互惠的事,当时蛮欢混在一个商队里,半路被我遇到,那商队又载了我一程,因此认识,只是不知她的真正身份,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才知她便是西越王最宠爱的公主,蛮欢。”
“那林嬷嬷的那枚玉佩?”
“是她给下属的信物,你将东西交给我时,我便认出是她的东西,只是那时不方便与你多。”
顾晏洲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一解释了一遍,以免误会。
傅清月也听得心思舒畅,疑惑顿解。
这边两人窃窃私语,旁人看了或有高兴,或有不悦的,台上的歌舞声渐渐平息,按千菊会的规矩,接着本该有许多比赛游戏的,可一来场地施展有限,二来晋元帝不发话,谁也不敢放肆,自然不如之前好玩热闹。
这样一来,场面渐渐宁静下来。
“皇后啊,今年的千菊会,可准备了什么名目?”
“回禀陛下,今日是在御花园中,又有使团在座,不宜武比,因此往年的射箭、武斗之类的比赛,臣妾便做主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