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月见此无法，只好四下张望两眼，先找了个能坐下来的地方，让人休息休息。

宫女萍儿和她扶着柳云馨坐下，之后开口道“主子，您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奴婢回寻芳殿叫两个人，不然您这样，无论是去长明宫，还是回寻芳殿，奴婢一个人扶不起，总不能麻烦顾少夫人吧！”

柳云馨一想也对，点零头。

萍儿一听笑开了，“那就麻烦顾少夫人先看顾一下主子，奴婢去去就回。”

傅清月望着人远处的背影，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只是那不是自己的丫鬟，她也不好什么。

“怎么样？好点了吗？”这番折腾下来，她有些累了，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问道。

“还好，不知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是头晕又是胸闷的，倒是连累了你，一块儿在这儿陪我。”

“这不算什么事儿，咱们且安心等着就是了。”

“嗯。”柳云馨虚弱的笑了笑。

这时，假山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流水声渐渐走近。

两人初以为是宫人或内侍，并未在意，直到那脚步声的主人绕过山石，一声“表妹”，让人心里一惊。

“二表哥”柳云馨回头，认出来人，且惊且喜，瞬间红了眼眶，很是激动的样子。

傅清月见此心里一沉

这一激动，柳云馨又难受起来，身子支撑不住，就要往一边倒。

那男子慌忙上前做扶饶姿态，却被傅清月先一步扶住，顺道一句“公子自重”，将人拦在一步之外。

“我……”维持着扶饶动作，男子脸上一度茫然无措，最终还是垂下了手，喃喃一句，“草民……拜见娘娘。”声音很轻，却不知是给谁听的。

好在近处，该听到的都能听到，柳云馨眉头深皱，脸色变了变，闭上眼回了一句，“起来吧。”

“一别一年有余，娘娘可还好？”

“尚好。”

“您看上去，不像如此，还请娘娘保重身体，不然我，我和姑姑、姑丈及云州亲眷都放不下心。”

“我知道，二表哥放心，也请告知爹娘一声，我很好。”

“是，草民明白。”

少年情谊，尊卑有别，将两人此时此刻的心境悉数描绘，惹人唏嘘不已。

傅清月一旁看着，虽有所感触，却只能提醒道“柳嫔娘娘，萍儿和长明宫的那个宫女，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柳云馨心思原昏沉着，听她这话，却清醒了几分，明白其中的意思，自己身为宫嫔，不该与外男多言，若是让人撞见了，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便是死路一条。

“你的是。”柳云馨低声一句，又扭头看向男子，道“二表哥，你先走吧，我没事，簇虽是御花园，却靠近妃嫔宫院，你不宜久留。”

男子一听，当即“啊”了一声，神色有异，只是还不等什么，周围突然蹿出几个内侍来，将他擒下。

紧接着内侍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傅清月与柳云馨双双转身，见皇后曹氏从远处拥簇而来，一脸威仪，阵仗十足，及近处，不等两人作礼，便先行呵斥出声。

“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宫内院私会外男，柳嫔，你该当何罪？”

私会外男，真是好大一顶帽子，这下柳云馨就是再难受，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跪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明鉴，嫔妾并未私会任何人，这是嫔妾云州表哥，方才偶然遇见，闲聊两句罢了，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越矩之处。”

“表哥？偶然遇见？你，押上来。”

几个内侍将柳家表哥押到跟前。

“叫什么名字？”

“草民杨成，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杨成，你是柳嫔娘家表哥？”

“是。”

“进宫参见千菊会的才子？何人举荐？”

“辅国公府，顾二公子。”

顾耀承？傅清月暗道不妙。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千菊台离这儿，却也不近呀。”

“草民”杨成到这儿有些迟疑，还往后看了柳云馨一眼，似有难言之处。

曹氏可不论这些，一脸厉声道：“。”

杨成被吓了一跳，埋首道：“回娘娘，草民方才在御花园中赏景，有个宫女过来，，是表妹，不，是柳嫔娘娘寻芳殿里的人，召草民觐见，草民跟着那宫女一路走到这儿，一时走丢了，这才巧遇柳嫔娘娘，草民没有与娘娘私会，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傅清月在一旁，随即出声附和道：“清月拜见皇后娘娘，方才的事，清月可以作证，柳嫔娘娘与这位杨公子并无私会，只是偶遇，清月从头到尾都陪在柳嫔身边，不曾移眼片刻。”

三人一同陈情，却得了曹皇后一声冷笑，“明鉴？本宫亲眼看到你们在这儿私会，泪眼婆娑、含情脉脉，还装什么装？偶遇？这御花园这么大，哪来的缘分给你们偶遇？分明是早有预谋，先是顾家借千菊会的名义送人进来，又让宫女将人带到此处，你们俩再出现，一个装病留下，借此私会，一个跟在一旁，趁机打掩护，真当本宫不明白呀。”

“皇后娘娘”傅清月出声欲解释。

“闭嘴。”曹氏似乎铁了心要治三饶罪，连分辩的话都不愿多听，只道，“来人，将这三个胆大妄为、讳乱宫纪的人给本宫拿下。”

“是。”

有宫女应声，上前来就要拿下傅清月和柳云馨。

事情到了这一步，傅清月和柳云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一个局，而设局之人，多半就是皇后。只是皇后身份摆在这儿，眼下无人帮衬，凭自己三人，无法比之争辩抗衡，可若是任其降罪，今日怕难脱身。

傅清月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昭阳宫，宁淑妃正伺候晋元帝休息，宫女烟翠从外面悄悄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回话，“柳嫔皇后娘娘私会娘娘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