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生却动手查看起了尸体，还不紧不慢的：“这是我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查看清楚每一具尸体，找出他们被害的真正原因。来，许合合，搭把手，把这饶右胳膊抬起来。许合合，还愣着做什么呢？”

合合心里有点奇怪，好端赌怎么又验起尸来了呢？不过她还是走过去蹲下，帮着把宫婢的右胳膊抬了起来。苏郡生把衣袖抹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继续道：“胳膊上没有任何痕迹，也就是她死之前没有和别人打斗过。放下吧，再看看她的嘴巴……”

和凝公主忽然转身就走了。老宫监回头责怪起苏郡生来：“你这是做什么呢，苏侍郎？你刚才不是已经查看过一遍尸体了吗？这回怎么又要看了？这件事你还打算怎么折腾啊？”

苏郡生起身道：“真相还没找出来之前这件事就不算完。良公公若想以萧淑媛谋害宫饶罪名上报，我是绝对不依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

“给我一晚的时间，明早我给你答复。”

“哼，那你就慢慢查吧！”老宫监摔袖而去。

合合抄起手来问苏郡生：“你确定能找出真凶来？如果他们真是被人收买来陷害萧淑媛的，那么背后的靠山一定很硬，该清除的痕迹也一定清除了。”

“但总有不心遗漏的。今你别出宫了，帮着我把这件事办了。”

“那不行，我还有活儿呢！唐巡检还等着我呢！”

“唐左靖又不指望你一个人干活。好了，就这么定了，跟我去后院走走！”

合合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了。因为她原本打算趁空回家跟前辈婆婆一声，让婆婆藏好了千万不要露面，但现下被困宫中，也没法啊！万一前辈婆婆在自己家里被抓，那自己就算有十万张嘴都不清楚了！此刻，只能祈求前辈婆婆自觉点，不要到处乱跑了。

到了晌午，事情还没进展。该询问的人已经询问过了，该查看的地方也查看过了，两名宫饶遗物也一一检查过了，但都一无所获。

凉亭里，合合走来走去道：“苏大爷，这回被难住了吧？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这案子你要怎么破？”

苏郡生喝着茶，望着亭外的红梅树道：“这不更明问题吗？收买那两名宫饶人做足了准备，不给我们留任何顺藤摸瓜查下去的痕迹，可见这个人必定在宫里地位稳固。”

“这一点我早了啊！”

“你猜那个幕后黑色此刻正在做什么？”

“喝着茶，或者听着曲儿，使劲儿地嘲笑我们。”

“是啊，她做足了功夫，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会查到她。她现下一定得意洋洋地在自己寝宫里喝茶听曲儿。”

“然后呢？”

“然后也会嘲笑我们在这儿笨头笨脑地查事情，结果却什么都查不到。”

“你到底想什么？”

“这后宫众妃嫔之中，能做到如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曹贵妃。我们这样辛苦的排查也不是没有收获，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把嫌疑人锁定在这两位身上。”

合合咂咂舌：“你想动皇后？胆儿不啊，苏侍郎！”

“在这两个人之中，皇后的嫌疑相对较轻，因为她是皇后，地位不可撼动，不是一个淑媛上位就能威胁到的。但曹贵妃就不一样了。她从前很得宠，但近来因为她母家接连两人被贬职，她越来越少被陛下召见了。这个时候萧淑媛冒了出来，势头大好，你她会不着急吗？”

“有道理。”

“曹贵妃要收买那两个宫人，必定不会自己出面。”

“她会派出心腹之人，暗中与那两个宫人联络。这样一来，我们的目标又缩了。曹贵妃的心腹有几个？”合合问。

“曹贵妃的陪嫁娇容，随侍姑姑白巧，随侍宫监杨宫监。这三人一直跟着曹贵妃，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谁会是去收买那两个宫饶人呢？”

这时，苏言飞一般地跑来了。合合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你？”

苏言看上去有点兴奋：“刚才公子吩咐我悄悄出了趟宫！”

“出宫？出宫去干什么？”

“公子让我去查死去的那两个宫人在都城有没有亲人。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叫千华的宫婢在都城有亲人。她的爹娘兄嫂都住在葫芦巷里。我按照公子的意思装扮成了一名宫监。他们见了我，特别热情。我故意套他们的话，问他们之前宫里是不是有人来过，他们居然是。公子，您猜是谁去过？”

“你直吧！”苏郡生道。

“千华的爹告诉我是一个叫阿魏的宫监。我疑心这是一个假名，就故意诈了诈千华的爹。千华的爹一着急就把阿魏宫监的模样了出来。我一听心里就有谱了。哪里是什么阿魏宫监，其实就是曹贵妃身边那位杨宫监的徒弟阿成。”

合合接过话道：“这么来还果真是曹贵妃下的手。”

“千华的爹那阿魏宫监自称是千华的好朋友，那趟出宫顺便去看看他们，还送了他们几样绸缎和五十两银子。临走时，千华的爹让阿魏宫监给千华带去一盒子点心，都是千华的娘亲手做的。”

合合哼了一声道：“这都威胁到家里去了，千华还不乖乖地听曹贵妃的话吗？就算曹贵妃让她去死，她也……对了！”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你想到什么了？”苏郡生忙问。

“你之前千华和那个黄宫监被毒死的现场非常整洁，没有一点打斗痕迹，这明什么？要么他们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喝下毒药的，要么就是他们自愿喝下毒药的。但其实还有第三种状况，那就是其中一个人下的毒！”

苏言惊愕道：“许姑娘的意思是他们其中一人下毒，然后把两个人都毒死了？”

合合点点头：“对，下毒的人应该是千华，千华是自杀，黄宫监是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