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
第二天一早,米遥翻了个身,手一搭,扑了个空。
她一瞬间惊醒,身旁空空如也。
人呢?!
手触及的床铺早已没了温度,看来人已经走了许久了。
她急急忙忙地合衣,也顾不得系上腰带什么的,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进了书房。
书案上摊开的书字迹潦草,密密麻麻,看的人却聚精会神,甚至连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声巨响,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米遥两手往书案上一撑,喘着气问:“你哥呢?”
“走了啊,没跟你说啊?”言兮止眼皮子都没抬,一目十行,看得津津有味。
“去哪儿了?”
“没说,就说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呼”米遥长舒一口气,顺了顺气,嘀嘀咕咕,“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他什么事都跟你说呢。”言兮止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啧啧摇头,“原来不是啊。”
米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嘁了一声,以示不屑。
“嫂子,我给你说,这男人不声不响地往外跑,多半就是有问题……”言兮止神秘兮兮地凑上前,悄声说,目光这时才终于舍得离开书籍一瞬,他一抬头,正对上衣衫凌乱的米遥,他似笑非笑,“嫂子,我哥一走你就这样……不太好吧?”
米遥不慌不忙地将里衣拉高了一些,遮住胸口,然后双手抱胸,眯起眼,和蔼可亲地说:“眼珠子不想要了嫂子帮你挖出来呀。”
言兮止讪讪地缩了缩脖子,退回书里找他的颜如玉去了。
米遥在书房转了一圈,觉得没啥意思,打算出去转转,刚一抬脚,就听背后一声:“咦?”
米遥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回身去看。
只见言兮止打开了书案的暗格,翻出来那幅画,故作惊愕地大呼小叫:“什么?!我哥居然还收着梓禾姐的画?”
米遥翻了个白眼:“因为那是你留给他的。”华夏huaxz
“什么嘛,原来你知道啊,我还想借机挑拨一下呢。”言兮止自觉没趣,把画卷起来,往暗格里放,手一动,又摸到一幅画,这回是真的惊诧不已,“这是什么?!”
“画。”
“我知道!”言兮止难得收敛了笑容,神色认真,“这是我没见过的风格。”
“这是素描。”你当然没见过,米遥在心里偷笑。
“你知道?”
“我画的。”
言兮止一眼不眨地盯着米遥:“大嫂!教教我嘛。”
“看你表现,我考虑考虑。”一有机会,米遥立刻摆起谱来,装模作样道,“我已经太久不收徒了,生疏了。”
“我的意思是教我做画这种画所用的笔,嫂子,不是我说,”言兮止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就算我第一次见这种画风,也不难看出,你的水平可以说是稀烂。”
“少啰嗦!”米遥被踩中了痛脚,恼羞成怒,“我教你烧柳条,咱俩比试比试,谁的素描画得好,如何?”
当然是完全不公平的。
“好。”谁知言兮止居然很痛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
言兮彻一回来,就看见两人在书案上埋头苦画,一桌子的灰,两人的手都黑黑脏脏的。
他愣了一下,盯着丢得满地的画作,疑惑道:“你们在做什么?”
米遥用手背抹了抹鼻尖:“比赛画梓禾。”
“为什么画梓禾?”言兮彻又问。
言兮止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样你不就可以收藏更多梓禾姐的画了?”
言兮彻托腮沉吟:“我……为什么要收藏梓禾的画?”
“对哦。”米遥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后脑勺,愣愣地问,“那我是不是上当了?”
言兮彻很遗憾地点了点头,心疼地摸了一把他家小丫头哭丧着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