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翌日一大早,冬天本就天亮得晚,这时天上还蒙着一层灰压压的雾气,房门就被叩响了。
言兮彻翻身下床,把被窝空出来的缝隙给米遥裹好,掖好被角,才披了件外袍,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自从与米遥相拥入眠后,他睡觉就不似从前那般警觉了,甚至有时候赖床,连米遥都叫不醒。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有点红,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门一开,
冷风灌进来,他刹那间,清醒了不少。
“母亲?!”
“早啊,彻儿。”
在言兮彻还一头雾水的时候,
言老夫人已经带着一众家仆,陆陆续续,挤进了两人的房间。
米遥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看到面前的家仆每人手里都抱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后,张妈扶着老夫人,一个一个的,亲自打开。
言兮彻关了门,坐回床沿,随手扯了件自己的袍子给米遥披在肩头,眉心轻蹙:“母亲这是……要搬家?”
“这都是给阁主准备的。”张妈行了个礼,赶忙陪着老夫人去开箱拿东西。
“给我?”言兮彻更加一头雾水,他弯腰凑到米遥耳边,低声问,“是我没睡醒还是她没睡醒,她是不是走错房间把我当成阿止了?”
米遥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老神在在地说:“说不定是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有两个儿子这种惊天大秘密了呢?”
言兮彻忍住了笑意,捏了捏她刚睡醒还有淡淡的压痕的小脸:“别闹。”
米遥悄悄学着言老夫人的样子说:“噢,原来不仅阿止是我儿子,他隔壁那个也是我儿子啊!”
“还闹是不是?”言兮彻眯起眼威胁道,说着把冰凉的手伸进被窝,去捏她的腰,米遥一个激灵,扯着被子往床里侧蹦,脑袋差点磕在墙上,幸好言兮彻眼疾手快一把将人和被窝一起揽了过来,双臂一勒,紧紧抱着一个巨大的被卷,依然能面不改色地威逼利诱,“还闹不闹了?”我爱5ilr
米遥被他禁锢在被窝里,动弹不得,只露出一截脑袋,乖顺地摇了摇头:“不闹了。”
“咱们阁主和夫人,感情真好!”张妈一改往日的态度,在一旁嘿嘿笑着。
米遥这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人,她老脸一红,一缩脖子,钻进了被卷里,誓不见人。
“彻儿,”言老夫人挑选了一些东西,和张妈一人抱了一个满怀,走过来,放在桌上,“你看,我挑了些用得上的,箱子里还有一些,都留在这儿,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拿。”
“我都有,不劳母亲……”
言兮彻话还没说完,就被言老夫人塞进怀里一个灰白的毛绒绒的物件,铺开一看貂毛裤!
“这是……”言兮彻越发地觉得莫名其妙。
“这天寒地冻的,这里又简陋。”言老夫人一脸慈祥地看着言兮彻,“得穿得暖和些才行。”
简陋?!米遥心想我烟雨楼好歹也是全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是哪里不够奢华哪里不够气派了?
她正要反驳两句,又听言老夫人催促道:“快,换上吧。”
米遥在被窝里偷偷笑出了声。
“我不冷,母亲。”言兮彻语气有些僵硬,像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母爱。
“你现在年轻不多穿点,将来年纪大了就会得老寒腿,知不知道?”
“我真的,不冷。”
“你娘说你冷,你就是冷。”被窝卷里传出来米遥幸灾乐祸的声音。
“听见你媳妇儿说的没有?快换上,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东西。”言老夫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又蹲下去翻箱倒柜,“有好多吃的啊玩的啊……”
米遥稍稍钻出来一点,露出一对眼睛,对着有些头疼的言兮彻落井下石地眨了眨右眼。
“对了,”紧接着她又听言老夫人说:“你们吃不吃糖葫芦?我叫人去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