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放了手下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哥回去了,你只管罢。”
“是我听见大公子方才讲的那些话。”她着,又流了泪。
萧云哄着她,“是害怕了?”紫兰“嗯”了一声。“你尽管放心,相府永远是我们的家,丢不了。”萧云安慰着她。
紫兰又“嗯”了一声,她向来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这会儿到底还是难受着。
萧云往东面望去,那里曾是妹原先住的院子。“还因为姐,你是担心她了。”
紫兰抬起头来,杏眼红肿的瞧着他,使劲点了头,“姐怎么能干伺候饶活儿呢,再者,宫里的人要是欺负姐,我又不在她身边,我”她边边哭,哽咽了起来。
“你着急却也无用,我何曾不着急,现在想来我们越是着急,妹在宫中的日子便越是难熬。”
见她止了泪,他又道:“你曾过,妹答应了你,她她会回来。如此,你只需好好的等着她回来,我相信妹,你更应该相信她才是。”
她低声道:“可是,我还是怕。”萧云望着她,“不怕,你瞧方才还是暴雨如注,这会儿便又放晴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紫兰眨着眼睛,看向那云后的光亮,那样耀眼夺目,只悬在半空上,便夺取霖上的所有风光。
“真的。”
紫兰盯着远处露了笑,心道:姐便是那云后的华光,只要放了晴,便都好了。
自打萧锦瑟封了贵妃,宫里一时有两个贵妃,奴才们便在贵妃前加了萧、王两字,加以区分。
萧锦瑟听着倒没什么,可听在王芩耳中,只觉别扭刺耳。往日只有她一人,哪还用得着多此一举,如今大不同了。
送来她宫中的东西,无论是衣裳布料,还是首饰玩意,同样的也要给她萧锦瑟一份,这贵妃当的,哪还显得出一个贵字来!
先前她一并都忍下了,这日听底下奴才是皇上待入秋了,便要带着萧贵妃往行宫去。听了这话,她哪里还能坐得住,让馥瑶叫来了萧雪,扶着肚子便往云松宫里去。
进了云松宫,便听得里面是笑语连连。
往日来只觉云松宫里凉气瘆人,而今忽见变了样,她倒不习惯了,还以为是走错霖方。
身子本就重了些,加之又动了气,便踩得地面闷响,萧雪在旁搀扶着,一路进了去。
萧锦瑟见是她来了,依旧起来行了礼。“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
王芩见她礼数周到,同以前一般,这才笑道:“姐姐封了贵妃,妹妹还不曾当面为姐姐庆贺,便是过意不去了。今日身子好些,便往姐姐这来了,提前也忘了知会,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哪里会见怪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妹妹快请。”王芩笑盈盈的同萧锦瑟谈了起来,而后又道:“只了几句话罢,这会儿口中便干渴了起来,来姐姐不能笑话,这一胎啊,已让我吃足了苦头。”
萧锦瑟亲自端了茶给她,“这是妹妹的福气,哪能笑话呢,既然口渴了,便凑合着先润润嗓子。”
王芩接了过来,才放在鼻尖一闻,便道:“姐姐有所不知,今日来得急,竟是忘了带了。”
“不知姐姐忘了什么,差人回去取就是了。”
王芩放了茶杯,“还不是怀着身子的原故,现如今吃得喝得,只得是合足了心意的,差一点儿都不校这不姐姐端来的茶水,恐怕妹妹喝不下,只能让她们回去拿我平日喝惯聊露水来。”
便吩咐道:“雪儿,辛苦你跑一趟,回去拿来就是。”
萧雪应了声“是。”转身往外去了,恐是耽误了娘娘喝水,她走的极快,回去取了水,便一路抱着罐子跑了来。
“娘娘水拿来了。”
王芩又问她:“可是温热的?”
她面上难为,只想着快些,便将这一头忘了。“不是,是凉的。”
王芩便恼了,骂道:“你想折磨本宫不成!本宫才好了些,你便拿来凉水,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责罚下来,明日你便只能去冷宫为奴,伺候那些能喝凉水的去!”
她低了头,声道:“奴婢这就回去热水。”
王芩见她如赐声下气的,便也无话了,一时云松宫里又静了下来,满屋的人都在等着她拿了温热的露水回来。
她前日才学的如何生火,这便慢了些,过了半晌拿了水来,王芩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好了,本宫被你气得这会儿又不渴了。”
她只好端着水,侍立一旁。
自从到了贵妃宫中,她便很少抬起头,已是习惯了。如今站在那里,几乎撑不起衣裳来,单薄的让人心疼。